一夜的雪,将东都的一切都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不到百年的新城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这是建都以来,第一次落雪,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慕容熙被小曲子的叫声唤醒:“皇上,今日早朝,内外臣子均到,早膳准备好了。”
“嗯。”慕容熙缓缓的站了起来。
“洛亲王求见。”秋公公在外面小声的叫着小曲子。
“皇上……”小曲子不知道慕容熙是什么意思,抬眼请示。
“这样早,他还没有吃早饭吧,宣他东暖殿候着,陪朕一起用膳。”慕容熙说完此话从床上赤脚走到地上,又问到:“今天好象甚冷?”
“是啊,皇上你不知道,昨个下了一夜的雪,按理说这雪停了,也应该暖和呀,可是更冷了。”小曲子一边拿着朝靴跪在慕容熙的身边,一边市嘲到:“皇上,晨起了!”
慕容熙走到东暖殿的时候,洛恩正规矩的站在门口处候着,看他眼角下的乌青,便知道他一定是昨夜不曾安睡。
慕容熙将手中的暖粮交给了秋公公,挥手让他坐在自己的一侧,洛恩连连摆手,直直的跪了下去:“早起就来讨饶,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一家人说什么官家话,是不是什么也没吃呢?一起吃吧,总是一个人吃饭,一点意思都没有,今日可下是有人相陪了。”慕容熙缓缓的笑道。
“臣……吃不下去?”洛恩皱着眉头。
“怎么了?”慕容熙轻声问道。
“为了皇后,臣听说今天内、外大臣同朝议罪。不知道洛婉身犯何罪,臣这样问,唐突了,可是念及臣助皇登基,可不可以宽宥她?”洛恩很是着急,他心中明白,当日助他夺位,一为生父,二为洛婉。
“你其实与皇后并没有一点的血缘。”慕容熙的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知道有句老话,生不足养大,我们毕竟同长了十六年,有一种割舍不下的兄妹之情。”洛恩看他脸色阴暗,一时从心底升出一种莫名的愠怒,皇上啊,尚不到一年,你就要卸磨杀驴么?
“呃?不是男女之情吧?朕听说洛亲王到现在尚未娶亲。”慕容熙略带不满的说。
“……”洛恩听他这样说,心里说不出来的五味掺杂,他的心里翻腾了起来,就象热油炸红椒,有苦自辣说不出来,他心一寒,只好强作欢笑的揖别。
“皇上,臣多事、多心、多嘴了。”
“洛恩,你对朕的辅佐之功,朕心中明白,除去保你亲王爵位,又准你世袭,你的汗马功劳,朕心中明白。”慕容熙故意把话语说的轻松,实际上却柔中有厉。
洛恩当然听出了他的“深意”,便苦笑着笑道:‘臣逾越了,那臣就告退了,愿吾皇万岁长安。’
洛恩不等慕容熙准许,便作偮退出了东暖殿,脸上有紧密的水滴,天气寒冷,他都不知道那是殿檐吹落的雪,还是强忍未落的泪?而或是汗……
慕容熙静静的端起了一碗豆乳缓缓的喝了一小口:“一点都不甜。”
“皇上,你不让放糖的,这里一直备着蜂蜜。”小曲子拿起了桌上的一个修,拿起了里面的一个小勺,舀了一勺的蜂蜜。
慕容熙歪着头看着他:“朕说不甜,没有说我不愿意,或不喜欢喝,你理解为我认为少了甜味,实际上,朕是想说,正合朕意,不过是话没有说尽罢了,你却按照你的揣测,拿了蜜.”
小曲子听得此言,早就吓的七魂失了四魄,立时的跪在地上不语。
“身边最近之人,尚且如此,何况不近之人,你说说,他们如揣测了朕的圣意?”
“皇上心思缜密……”小曲子的声音已然变了味道。
“起来吧,与你何罪呢?没溜须到正处罢了,呵呵。”慕容熙也进了几块芙蓉糕,便起身直去乾安殿正殿。
外廷二殿六阁五部臣官几乎都来到了乾安殿外候命,慕容熙直坐在九五龙椅之上,冷眼观下众人。
众人也不知道新皇圣意,均猜不出所以然,但看他神色沉重,个个压着气息,殿中静寂异常。
“皇后齐佳洛婉,残害皇嗣,因新帝登基,不及其身,难恕其罪,今日朝殿合议。”小曲子还有从早膳的惊吓中解脱出来,声音很是萧瑟,在静谧的殿中更显得尖刺。
空气一直在凝结,过了半晌时间,一个老臣方才说道:“皇上登基一年,皇后为新帝诞育太子,功劳不计,尚的苦劳,如惹能大事化小,也是国之福泽,免得一干愚民……胡乱揣测……”
“揣测?”慕容熙清冷的声音让众人为之一颤,就连才才壮胆回话的老臣都低头闭气,他慢慢的支着双膝站了起来:“难道,只因为皇家颜面,让朕的那个孩子就这样枉死?那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马上年关将至,火刑!”慕容熙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落,清晰而阴冷,东都建都至今,重来没有用过如此之重的刑罚,这是第一例,还加于皇后之身,而帝后一主中宫不足一年!
悔罪司。暗室。
一屋的凌乱,虽然东西物件不多,却也散落于一地,慕容云喘着气坐在破裂的软床相接的地上,失神的盯着暗室入口,不知道时光过了多久,暗室的门悄悄的打来,走进来一身素紧的雾隐。
她摘去脸上的面巾,慢慢的跪在慕容云的身边,伸手将他搂入怀中,她无语的把下颌靠在他的额头:“想哭,就哭出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我什么都没有给过她,她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