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修大人心里急剧转变着心思,想着到底该如何才能在这浊殿之主手下安然逃脱,此时他已经不想如何讨伐紫岚州,如何去找紫岚州女修的乐子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求饶。
但求饶也是一门学问,你说不出一个足够让对方心动的理由饶你一命,干说饶命之言定然毫无作用可言。
方才一时脑热见到伊弘几人后呼喊出“你便是浊殿之主?魔极大人怎么了?!”这句话,魔修大人如今是苦不堪言暗骂自己不知进退,见凌逸脸色木然环视四周,当即赶紧转变语气,尽可能谄媚问道:“阁下就是浊殿之主?在下认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切好说。”
“墨兄,是谁杀了雪儿妹妹?”
一声疑问,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其中为凛冽杀气充满,但在洞口却用一层静然之气封盖让人有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感触,重新落回集灵城高墙上遥望凌逸,心中满是担忧之意的墨览月听闻此言,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慨叹一声,目光凛然,伸手指向那魔修大人道:“就是他。”
三个字落地,衣裙同样为先前灭杀魔修战士而被鲜血沾染的安朝雪当即忍不住痛哭出声,伏在墨览月怀里颤抖不已,先前安朝雪身为浊殿众人的主事者之一自然无法将内心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假如她也脆弱了,墨览月无人照顾不说,就连浊殿士气也会因她丧失不少,眼下凌逸归来,而且拒他们没有被那骇人的气势所压,却也能感受到场面气氛的变异。
看那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犹如猛虎下山猎取食物一般肆无忌惮,可在凌逸出现后在场数万魔修战士不仅个个站立在一旁不敢动弹半步,就连那魔修大人居然也露出了求和的姿态。
如此墨览月等人心中的担忧也是减少了许多,当下有了依靠,安朝雪这种失去至亲的浊殿之人自然个个不禁展露脆弱,眼角含泪,啜泣不已。
那魔修大人见凌逸不理会自己心中虽怒脸上却是一点不敬之色都不敢表现出来,当他闻声看到墨览月手指指向自己,并且说出凌逸提及那人之死是自己所为后,脸上恐惧之色骤然暴涨,体内魔元力已是开始蠢蠢欲动,准备稍有不对便立即奔逃!
至于这数万魔修战士最后的下场如何他才管不上,别说和这些人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关系,就算有,在自己性命将危的境地下,谁会管别人的死活?!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凌逸轻微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骨头因此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嘣声,继而体外万道浊光陡然pēn_shè流窜,从各个方向朝那魔修大人席卷而去,这些浊色光华刹那间便将其萦绕缠住,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那魔修大人一见这从未感受过的元力光华缠住自身,当即就欲全力喷放魔元力予以对抗挣脱逃跑,哪知经过一番挣扎,他骇然发现凭自己的能力竟是连一小缕这浊色光华都无法侵蚀分散掉!
行动能力一瞬间全部消失,如此情境这魔修大人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自己的生死存亡已然全部落在这浊殿之主的青年手里。
而且自己避无可避!
这魔修大人还想道出求饶之言,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能力也遭到了禁制,这说明什么?说明凌逸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他死y本不会给他半点存活下去的机会!
为什么?
雪儿妹妹?
难道就是那个小美人儿?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道侣?
难道他不清楚杀了自己就等于完全和郡王、和整个魔郡乃至和大半个正在为郡王所收服的州郡对立么?
身为一个能在这般穷苦之地靠自己踏上一州巅峰的人,这点道理不会都想不明白吧?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惧这些?
魔修大人没法说话,唯有用祈求的眼神盯着那踏空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凌逸,祈求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或者说,给他一个让他能用言语为自己挽回性命的机会。
可是,凌逸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血染白袍,银发飘动,踏空走向魔修大人的凌逸右手所持血剑为一缕血气盘旋萦绕,体外杀意想要压制却根本压制不住,他那双深邃透亮的眸子不知含着一种怎样的复杂情绪,或自责、或愧疚、或悔恨、或无奈、或愤怒、或癫狂……
踏空至魔修大人近前,凌逸与其保持约莫持剑平伸之距,一双含着万般情绪的眸子死死盯着魔修大人不动,随之举剑二话不说刺入那魔修大人左肩膀内两寸深,往上一挑一撕,一块带血肉块便是被整个翻了下来!
魔修大人无法发出声音,身上传来的痛苦唯有用喉咙涌动、身体颤抖、眼神发苦这些无声举动来表达自己的难过,但凌逸这一剑,显然只是开始。
又一块带血鲜肉惨然随剑坠落,魔修大人身上再度缺失一块,现出正正方方的一个小洞,里面白骨清晰可见,鲜血止不住的往外pēn_shè,有些甚至还溅到了凌逸身上,但对此,凌逸并未加以阻止。
因为他说过,要用这染血白袍做成旗帜,待杀魔郡郡王之时,让那厮鲜血也浸染其上!
“痛苦么?”
一剑。
“疼吗?”
又一剑。
“后悔吗?”
再一剑。
“是不是恨不得逃到过去,把我那雪儿妹妹的性命留下?”
还是一剑。
“我也想,但是不可能了。”
依旧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