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尾巴撩动涟漪的长发,心也乱如麻,修竹顺手为她理了理,轻轻问:“你想回人间吗?”
涟漪握着陛犴给她的锦囊,斟酌片刻说:“人间已经过了整整九年,我在妖界待了也快一年,说不想人间是不可能的。”
修竹看着那个针脚细密的锦囊,横也来丝竖也来丝,交缠相错,犹如相思,修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装作无所谓的说:“你看吧。”
知道修竹心中在意,涟漪捏紧了手中的锦囊,转头看向颜渊和慕渊,两人已经走远,端着酒杯挨个敬酒,觥筹交错间,全是默契的眼神和掩不住的笑意。
涟漪再次捏紧锦囊,抬眸看修竹,嘴角微扬道:“我不过一个凡人,最终宿命无非就是死后轮回罢了,看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这锦囊,便留到我青丝满头时再看吧。”
说完把锦囊放入怀中,然后拉着修竹的手走向慕渊和颜渊,笑着说:“修竹,颜渊和慕渊还没有对我们敬酒呢,好歹我们是他们的媒人,怎么能拉下我们。”
“待会儿我们好好罚他们。”修竹看着涟漪因行走而扬起的几根青丝,与北月之地飘荡在空中的流光翩翩起舞,笑意从眼中流露。
正打趣的众人见向来都是的冷着脸的修竹满眼笑意走来,流光绕着他飞纵,就如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众人心中暗惊,纷纷闭了嘴,都不敢轻举妄动,暗暗观察走在修竹前面的那个女子,早就听闻修竹把涟漪带回妖界,却藏的严严实实,几乎没人见过她,如今趁着南崖和北月大婚,定要好好看看这个传闻中与修竹深爱的涟漪仙子。
不,不是仙子了,如今涟漪也不过一介凡人,但太子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好在容颜依旧是前世那般倾世,也算与太子登对,只是不知左边脸颊为何要画上一支长满尖刺烈焰盛放的赤莲,让原本仙气的脸变得妖艳异常,一颦一笑都魅惑人心。
太子每过一会儿便要看向涟漪,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北月大人正殷勤的劝涟漪喝醉月酒,凡人一杯便可醉,颜渊大人也没有拦着,宠溺的看北月大人胡闹,涟漪似乎并不清楚醉月酒性之烈,接过便喝了下去。
北月灌了涟漪之后又把目标锁定在太子身上,不断地劝说太子喝上一杯,太子喝了一杯之后又一杯,最后逼的太子直接夺过北月手中的酒壶仰头便灌,涟漪想要劝阻却被北月缠住,甚至又灌了一杯,面色渐渐酡红。
太子喝完一壶醉月之后面色依旧如常,众人暗叹太子果然不凡,若是他们这一壶醉月下去定会睡个七八日。
有些站不稳的涟漪依偎在太子怀中连连摆手,说头晕的很,北月终于肯放了他们,推着涟漪和太子进原本属于他们的新房。
众人见了立刻起哄说:“洞房!”
南崖颜渊难得也跟着起哄说:“如此良辰美景倾世美人,定要惜韶华!”
涟漪脸如红霞一般绯红,双眸含羞流转顾盼,滴溜溜转向四处,却偏偏不看修竹一眼,目光流转之间,惹的众人心起涟漪。
北月轻轻推了涟漪一把,涟漪便撞入太子怀中,太子紧紧搂着她,任涟漪怎么挣扎也不放手,北月这才掩了门领着众人散了,不许旁人打扰到修竹涟漪二人。
等万籁俱寂时唯有心跳声时,涟漪才轻轻推了推修竹说:“修竹,松手。”
修竹没有说话,只用抱的越来越紧的双手默默回答她,涟漪有些勒的疼,于是说:“修竹,疼。”
修竹立刻放了手,涟漪这才能够从修竹的禁锢中解脱,抬头看修竹时,他已双目通红,这让涟漪想起了修竹似乎并不擅长饮酒,当初在人间时他便被容璧灌醉过。
涟漪刚想扶着修竹上床休息,谁知修竹便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深深的吻了下来。
红烛长明斜影摇曳,青丝在大红色的凤衾上蔓延开来,鸾枕成双,涟漪看着鸳鸯帐顶交颈的鸳鸯这才渐渐缓过神,但很快一个带着酒气的吻便可以让她如堕云雾之中,松软的床重重下陷,涟漪感觉,她正在修竹的引导下,不断沉落。
有暖流在身体中流淌,涟漪觉得燥热,她不由主动贴向修竹冰冷的身体,似乎是被涟漪的体温感染,修竹的身体也渐渐火热起来,甚至比涟漪还要滚烫。
发现修竹的身体不再舒适,涟漪立刻躲避了起来,修竹却不容涟漪逃避半分,纠缠着缠绕着,在他细密的亲吻中,燥热不再难受,就如柔柔的暖风吹拂过周身,夹杂着修竹身上特有的清新气味,心中就如四月的桃花落入水中泛起微微的涟漪,一圈圈涌向心底,身体也随着床上流苏微微荡漾起来。
修竹的动作很温柔,却难掩霸道的占有欲,心跳的频率不断增加,涟漪轻轻嘤咛出声,在寂静的新房中显得格外清晰,涟漪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着,立刻清醒了几分,望着摇曳的流苏,喑哑着嗓子说:“修竹,我此生,便托付于你了。”
说完便闭上眼睛迎合自己的yu,几许高唐云雨散,夜阑珊。
流光与萤火虫在黑暗中寻找能够停留的依靠,又有人拍着手打着节拍唱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哽咽无声。斜靠在长廊上一直坐到漏断人静,好梦难成噩梦不绝。
容璧一刀一刀的削着竹条,动作再没有从前那么快,三四夜都做不好一把油纸伞,可容璧似乎从来不在意,夜夜默默削着竹条,即使做出的油纸伞并没有人会撑,堆在屋子里积满了灰。
靠这样的方式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