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沒有沾染人气,豫章王府,易水寒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汗水,然后用帕子仔细的擦拭他的银色长枪,怕汗水腐蚀长枪,
汗水渗透了易水寒的麻布短打,他已经练了一个多时辰的长枪,而整个豫章王府还笼罩在沉睡中,
擦拭完长枪之后,易水寒才提着长枪打算回房,沿途路过赤喾的房间,便听到一声声的呼唤:“歌儿歌儿”
易水寒停下步子,转头问守夜的丫鬟:“王爷又说了一整夜的梦话,”
“是,”丫鬟担忧说,“已经连着好几夜了”
易水寒把长枪递到丫鬟面前,丫鬟不懂,茫然的看着易水寒,易水寒便把长枪塞到丫鬟手中,丫鬟立刻被十几斤重的银枪给压弯腰,愁眉苦脸的看着易水寒,易水寒却不管丫鬟的身量是否拿的动长枪,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房内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看样子,赤喾燃了安神香,却还是睡不安稳,
易水寒走到赤喾**畔,便看到赤喾大汗淋漓,比自己更甚,易水寒皱眉,伸手放在赤喾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让易水寒心惊,他立刻唤道:“快去传大夫,”
门口的丫鬟抱着银枪,一时犯了难,不知该做什么,因为这银枪是易水寒最喜欢的,不可以随随便便丢在地上,
而易水寒见赤喾体温实在太高,便想打盆冷水为赤喾降温,一出门便看到丫鬟抱着银枪一脸的纠结,却迟迟不肯去传太医,易水寒立刻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去传大夫,”
那丫鬟吓得立刻把银枪抛在地上,撒腿向外跑,易水寒也沒有捡起平日里最最在意的银枪,而是先去打水,然后端着冷水跨过银枪,再次來到赤喾的**畔,
赤喾依旧在不断的呢喃,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易水寒听不清赤喾在说什么,也不想听,便浸湿了帕子,然后拧干贴在赤喾的额头,
易水寒再拧了一块帕子,为赤喾擦了擦汗湿的脸颊,做完一切,大夫也到了,匆匆忙忙的跪下,说:“草民來晚了,望赎罪,”
“为王爷诊脉,”易水寒起身,让大夫更好的观察赤喾的状态,但依旧不放心,又唤丫鬟把全剑阁城的大夫都给叫过來,毕竟,剑阁城的一切都比不得京城,也不知赤喾精贵的身体挨得挨不住,
望着赤喾苍白的脸,站在一旁的易水寒不禁联想到洪都王死时的脸庞,两人的容貌太过相似, 易水寒一时竟分不清,
易水寒记得,刚來剑阁城时,他也常常发烧生病,都是洪都王日日夜夜守在**边照顾他,每当他睁眼时,看到的都是洪都王憔悴的脸,他忍不住的痛恨他这样孱弱的身体,
是了,他曾经也是穿着纨绔吃着膏粱的贵族子弟,如今,他已经被打磨成边塞铁骨铮铮的儿郎,
在京城的日子,养尊处优、钟鸣鼎食,浮华的就像是一场梦,易水寒偶尔回想,会都觉得不真实,或许,真的只是浮生一梦,
大夫也为赤喾诊好了脉,然后颤巍巍的说:“王爷似乎是染了风寒,但又不像,草民也不能够确定,”
“嗯,等别的大夫看了,你们商讨一下再做结论吧,”易水寒又打湿帕子,盖在赤喾额头上,只见赤喾的嘴唇已经烧了干裂了,易水寒又用干净的手帕润湿赤喾的嘴唇,而赤喾依旧在喃喃,声音大了一些,他说:“天雷洗髓露阿涟歌儿”
易水寒不懂,却好奇赤喾说的是什么,便俯下身,仔细听赤喾的梦呓,
赤喾的声音忽高忽低,易水寒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为什么要引天雷为什么要用洗髓露我不想当帝子了歌儿,我们走”
易水寒皱眉,完全听不懂赤喾在说什么,引天雷,洗髓露,是什么东西,为何他从來都沒有听过,
这时,别的大夫也來了,易水寒只能退开,然后细细咀嚼赤喾刚刚说的话,赤喾说,他不想当帝子了,要和墨歌走,
易水寒情不自禁的用鼻子哼气,心中暗讽,不当帝王,为了墨歌愿意放弃皇位,可笑,真是可笑,
前几日,容璧的书信便送到了豫章王府内,他瞒着赤喾把这封信给压下,然后悄悄的处理掉,不仅这封信要被他处理掉,就连墨歌他都要处理掉,因为,她实在是太会阻碍赤喾了,
只要和墨歌有关,赤喾就可以抛弃一切,别说皇位,就连生命都愿意放弃,他易水寒怎么可能允许赤喾在最后一步,在算计了那么多的前提下,牺牲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因为一个墨歌而满盘皆输,
易水寒的心底难以遏制的升起了杀意,要杀掉墨歌,只有这样,才能逼迫赤喾一直厮杀下去,直到到达终点,
杀了墨歌那个眉眼弯弯,笑颜如花的女子,
易水寒的心不自主疼了一下,那个少女,拥有一双干净的眼眸,疾恶如仇,明辨是非,而今看过无数的污秽,也不知是否染上了俗尘,
他还记得,刚十三岁的他被墨歌给暴打过一顿,原因不过是他的一群狐朋狗友看中了一个平民姑娘,借着送他生辰礼物为由想要占那姑娘的便宜,他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看着他们不断**姑娘,
墨歌不知从那里窜出來,二话不说便抬脚踹上易水寒的肚子,易水寒沒有防备,被踹倒在地,捂住肚子蜷缩成一团,墨歌的举动震惊住在场所有人,
在踹了易水寒一脚之后墨歌还不解气,继续挥着粉拳攻击易水寒,那群狐朋狗友也不敢惹丞相的宝贝女儿,只能在旁边干巴巴的劝架,最后还是墨家的奴仆看不下去了,架起墨歌想要把墨歌送回墨府,
暴打易水寒一顿的墨歌还不解气,不断的挣扎着,转头恶狠狠瞪着易水寒,还骂骂咧咧道:“你个人渣,就知道欺男霸女,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