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行刑的二个太监吓了一跳,忙点头称是。
太皇太后也不再坚持,毕竟,教训阿蛮不是她的目的。
我看着阿蛮,见她朝我勉强笑了笑。
支着身子又重新跪好,那阵痛似乎缓缓地消去了。
我低喘了口气,元承灏这才上去坐了。
太皇太后这才道:“哀家已问过贤妃,她就是用了那胭脂两日才突感不适的。后,太医又在那胭脂里查出了麝香。哀家以为,此事已经不必再查。”
“是么。”他却是看向贤妃。
贤妃苍白着脸,低低地道了句“是”。
他却又问:“温氏将那胭脂给贤妃之时,可已经开封。”
“不曾。”贤妃又低声答着。
“居朕所知,这是贡品,这封条既未曾开封,下毒之人都是如何下毒的。”他依旧看着贤妃。
太皇太后却道:“哀家问过太医,可以用银针下毒。那盒子是锦缎所制,这胭脂因为盒子独特就沒有盖上盖子,皇上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错愕地看向太皇太后,她还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元承灏轻笑起來:“是么。可朕还知道这盒胭脂出自废后叶氏之手。”
终是震惊,原來,他连这个都查了。
“皇上什么意思。”太皇太后终是正了色。
他却道:“朕沒什么意思,就事论事。莫非皇祖母以为朕说得错了么。”
太皇太后这才反应过來,冷笑着道:“皇上不会因为想要包庇馨妃,就将这种罪名推至一个死人头上吧。死无对证,皇上,这也不是令人信服的法子。”
他抬眸,朝门口的常公公瞧了一眼。
不多时,便瞧见芷楹郡主进來。她扭伤的脚尚未恢复,是由寻枝扶了进來的,只略福了身子道:“楹儿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皇上,两位娘娘。”
太皇太后皱了眉,贤妃是眸中也多了一抹探究的味道。
芷楹郡主开口道:“这胭脂原本是叶氏要送给楹儿的,只那日楹儿恰巧去看馨妃娘娘,便顺手送了她。楹儿那,还有几盒的。如今,亦是沒有开封过。”她说着,让人呈上來。
元承灏的声音已经传下來:“叫隋华元來。”
隋太医很快便來了,开了封条,验过之后,才转向太皇太后与元承灏:“回皇上,里头的麝香与在贤妃娘娘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贤妃一阵惊愕。
我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皇太后起了身,指着那胭脂道:“这算什么意思。”
元承灏低声道:“皇祖母还不信么。”
太皇太后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这时,听得外头钱公公进來道:“启禀太皇太后、皇上,外头冯昭媛娘娘求见。”
回头,我亦是吃惊,这个时候,冯昭媛來做什么。
身子似乎有难受起來,手抚上小腹,略皱了眉,我的月信,不该这个时候來的。
太皇太后未及说话,元承灏却开了口:“让她进來。”
冯昭媛很快來了,行了礼,才道:“太皇太后、皇上,臣妾今日來,是因为两位娘娘的事。臣妾,是请太皇太后和皇上不要忘了,当日叶氏迫害臣妾的时候,亦是用了这种法子。”她低了头,从容地说着。
凝视着她,我不明白她为何会出面來帮我。
都是用了麝香,相似的手法,让人不得不信。
太皇太后沉了声:“冯昭媛如此说,又是为何。”
她的头低得更下了,声音也低低的:“臣妾只是觉得叶氏已经死了,两位娘娘又都是皇上宠爱之人,不该因一个死人心存芥蒂。”
这番话,说得真不错,我不知她是练了多久才能说得这般索然无味。
回眸看向堂上的男子,他的目光朝我看來,似有一抹笑意,却一点都不张扬。
我的嘴角也略动了下。
太皇太后语塞了,却见菱香扶着贤妃起了身。她竟朝我走來,俯身向我道:“原來,是本宫冤枉了妡妹妹。确如冯昭媛说的,不该为一个死人闹出事來。”
见好就收,贤妃,她张弛有度的功夫是让我敬佩的。
她说着,伸手來扶我。
她能如此大方,我为何不能。
道了谢,依着她起身。却是那一刹那,小腹传來一阵钻心的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身子一颤,本能地推了贤妃一把,抵住了身后的柱子。
众人都惊呼一声,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推了身怀六甲的贤妃。
元承灏更是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太皇太后厉声喝着:“还不快扶住贤妃。”
菱香忙冲过來扶住惊慌失措的贤妃。
我疼得站不住,倚着身后的柱子滑下去。
听见有人冲上來的声音,下一刻,身子已经落入那宽大的怀抱。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我的身子,颤抖地抓着他的手臂,我只來得及说了一句:“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推贤妃,是因为好疼,我站不住,才要本能地往后仰。
他一把将我抱起,冲出去,叫着:“隋华元。”
“娘娘……”身后,传來阿蛮的哭声,而我的意识渐渐有些迷离。只能感受得到他温暖的怀抱,也许只是,我整个人都冰凉了下去。
他带我回馨禾宫,好多人迎了出來,我听见蘅儿的声音,还有拾得公公的声音……
身子被放到了床上,听得他大声道:“隋华元,磨蹭什么。”
隋太医急急跟着冲进來,元承灏却并不曾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