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馨隐隐觉察他的怒气不同寻常,好像收购红爵这件事只是个借口,赵北澜或者澜世还有别的事,惹得贺瑞衍大动干戈。
她将他拉后几步,“这些事,我们回去和肖蓓蓓商量后再谈,好吗?毕竟红爵不是你一个人的。”
谁料到贺瑞衍在这件事上,根本不让步,“他不撤资,我就立马离开红爵!我贺瑞衍不用靠你的施舍来过日子!”
“你这话说得太重了!”苏以馨忍不住皱眉。
赵北澜任由他骂完,嘴边只是挂着一抹淡笑,像是个资历前辈,面对乱发脾气的后辈。
等贺瑞衍静下来后,他平静道,“骂完了?”
换来后者冷哼。
他充耳不闻,接着道:“那现在,该听听我的解释了。澜世不会插手红爵的任何事务,仅作为投资方,即股东,按时收取一部分盈利。红爵日后实行独立运作模式,自负盈亏,无需听从任何人的调度。”
末了,他沉笑看着贺瑞衍错愕的一张脸,道:“贺先生,对这样的结果还满意吗?”
他这是最让她觉得欣赏的一面,也是最让她觉得性/感的一面。
几言几语,轻描淡写间,便将所有刀锋监狱悉数化为无形,而自己亦不伤分毫。
贺瑞衍听罢,冷笑一声,“希望你说到做到!而不是像你爸一样,负了她,害了她,还死不承认!”
赵北澜笑容减淡,低头不语。
苏以馨皱着眉,隐约明白这段话的含义,也明白了贺瑞衍今天的怒气来源。但两人好歹平静下来,她不好再说什么,匆匆转移了话题,问赵北澜道:“蓓蓓走了吗?没走的话,让贺瑞衍梢她一段吧!”
送走了肖蓓蓓和贺瑞衍,她反过来责备,“你不该那么高调。”
赵北澜讨好地揽住她的腰,“赵太太就不要为这些商业上的事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她点点头,亦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让他感到约束,毕竟自己现在还只是他的未婚妻。
“那我们现在回家?”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紧张神色。
这让他大笑起来,眉眼亮亮的,抚着她的发道,“赵太太别急,现在还有点早,我先带你去挑婚纱,怎么样?”
这一口一个赵太太,倒是喊得越发顺口了。
她嘴上撇着,嗔怪他的不理解,“这可是第一次见家长,之前去见你/爷爷时,我就没做好准备,连水果也没买。这次无论如何得给我预留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该买点什么。”
他瞧着她认真计算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伸手就捏了一下她的翘鼻头,“放心,等下我陪你一起去买。赵太太,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赵北澜将余下工作安排好,随即开车载苏以馨前往广海市的城心塔。
这是一间法国人开的定制婚纱店,只接受私人预定,当然,它昂贵的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支付得起的。
苏以馨曾在杂志上看到他家的介绍,是许多国际大牌明星争相选购的婚纱店之一。但是设计师里昂,一年只为五人亲手制作婚纱。这五个名额,不是说你有钱有势就可以夺得,还得得里昂的眼缘。
“眼缘这东西比较虚,你能具体解释下吗?”当时有个记者这样问。
里昂用蹩脚的中文道,“眼缘,两人真心相爱,我看得出来,就是合我的眼缘。我希望婚纱,他们这辈子只穿一次,所以每一件我亲手制作的婚纱,都会给与他们一辈子的祝福。”
苏以馨当时被他的描述感动得憧憬了好半天,觉得自己以后,这辈子,也只穿一次婚纱,只嫁一次。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如今真的站在里昂面前,她反而紧张得不行,小声问赵北澜,“如果他觉得我们不是真心相爱,不愿给我们制作婚纱怎么办?”
赵北澜眸子漾起*溺的光,反问她,“那赵太太你说,我对你的爱,够不够真心。”
她几乎不假思索就点头,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大有套她话的嫌疑,当即嘴快地嗔了一句,“我可看不出来!”
他朗声轻笑,顺手摸了摸她的脸,“脸都红了。我的赵太太从来都不懂得撒谎。”
她脸色更红,慌乱地推开他的手,“别人都看着呢!”
他越发觉得她可爱,一手搂上她的腰,将她更紧地带入怀中。
被里昂请入会客厅时,她依旧有些担忧,小声嘀咕,“可是我们说的不算吧?每个来这里求他制作婚纱的人,都标榜自己是真心相爱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
说话间,她差点撞到门口摆放的一樽花瓶,身子一歪,被眼疾手快的赵北澜迅速捞住。
“小心!”他担忧地轻呼。
她不好意思地理着额发,脸色更红,“我没事,太紧张了,会不会有些丢脸?”
赵北澜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英俊的五官神采飞扬,“我的赵太太,我怎么觉得,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就知道看我笑话!”她红着脸走开,一屁/股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赵北澜随后而至,正要入坐,楼上走下两个人。
一个一身黑衣,一脸神秘笑容,金发碧眼,五官深邃;另一个一身休闲的细格纹衬衣配黑色尼龙裤,亦是帅气潇洒,正是程悻。
苏以馨见过他和苏伟伟在一起,当即惊讶地看过去,一边不忘站起来,向那个异国男子点头微笑。
赵北澜轻笑着,不动声色将一手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