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澜似没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随即发动车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帮她整理额发,“今天爷爷在病房里跟我说,你年龄还太小,这么早结婚不合适,让我先养几年再说。”
她惊讶抬眸,眼中神色流转,继而噗嗤一笑,“先养几年?养我?”
赵北澜却很是郑重地点头,“嗯,养你!”
他不急不忙重新系好安全带,嘴上续道:“爷爷的意思是,我们的婚事可以再缓几年。”余光暼见身边的小女人默默捏住自己的手掌,似有些在意他接下来的话,他默然一笑,“别紧张,我和爷爷说了,不会将婚事推迟。”
苏以馨不自觉地松一口气,半晌,一掌拍他肩上,“谁说我紧张?结不结婚,我才不在乎!”
她说这话时,脸色绯红,明显的欲盖弥彰。
方才还被吻得情动,这会儿又急着辩解自己对结婚一事不甚在乎……她根本不会撒谎。
赵北澜不揭穿她,却笑道:“这么晚了,赵太太肯赏脸陪我去吃个饭么?”
说是问句,他这话却问得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路上,他将车开得很慢,带着她七拐八弯驶入附近的小巷,似乎对这里颇熟。
巷子本就路窄,而今两边又都是些叫卖的小商贩,热闹虽热闹,车子开一段就要停片刻。
她趁又一次等待的间隙,问赵北澜,“上次在红爵,你撞到一个人,你还记得吗?”
赵北澜偏头看她一眼,又笑着扭过头去,“记得。我那天桃花运不错,竟然撞到一个大美女。”
苏以馨敛眸将头低下,掩去嘴角扬起的半抹弧度。
赵北澜见她低头不语,假装惊讶道:“难道赵太太记仇记到现在?”
噗——
她憋不住笑,抬头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我不就相亲那天踢了一脚你的轮胎吗?要说记仇,记仇记到现在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
赵北澜微颔首,“这都被你发现了。赵太太不得了啊,以后我可不得成妻管严了?”
两人说笑间,车子开到了巷尾。
巷尾正对珠江支流,视野豁然开朗。
江风习习,远望云山绿水,一栋临江而建的酒楼,便堪堪锁在这开阔的景色之口,红木雕,琉璃瓦,飞檐翘角上悬着镀银的铜玲,迎风脆响。
赵北澜停车将她扶下来,搂着她的肩道,“这条巷子是有名字的,想知道吗?”
她迎着江风,半截身子躲进他温暖的怀中,心中舒畅,点了点头,“叫什么?”
“叫‘望馨’。”
赵北澜牵牢她的手,身子为她挡了大半的江风,眼眸明光挥闪,“巷子叫望馨巷,酒楼是望馨楼。”
温热的气息旖旎铺陈,宛如天边霞飞萦绕周身。
他嘴角勾勒着温润的弧度,紧贴她耳畔轻声呢喃,鬓边轻扬的发丝,亦被他用吻一缕缕抚平,动作极尽*和*溺。
彼时,她沉浸在他的尽心尽力的表演中,并不晓得,望馨巷,并非“望”,而是“忘”。
望馨楼,自然也是“忘馨楼”。
忘馨,忘心。
他埋在心里忘不了的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