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米见她心情好转,索性提议道:“在屋里躲两天了,要不要出门走走?”

陆熙米所谓的出门,其实就是到对面超市晃一圈。

然而,待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大门时,她不得不怀疑,陆熙米此行其实别有用意。

因为刚出门,就看到两日不见的赵北澜,正被几个黑衣保镖拥护着迈出豪车,清瘦的脸,憔悴一览无遗。

苏以馨觉得,一定是阳光太过刺眼,她的眼睛才会像被扎到一样,疼得缩了起来,她不想承认那是为某人心疼。

视线交错,赵北澜神色微晃,方才看上去几近无神的眉眼猛地挑了起来,轻唤道:“以馨!”

她假装没听到,拽紧购物袋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耳畔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觉得阳光更加刺眼了,于是加快脚步,根本不敢看身后那人一眼。

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做下了那些事,伤得她如此重,换来再见面时被她冷眼相待的下场,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是否一如那声叹息一样,来得无奈又伤感?

“走那么快做什么!”陆熙米从身后赶来,一把拉住她。

她愤怒扭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以为让我见到他又能怎样?!”

陆熙米无辜摊手,“我真的不知道会遇见他。你要知道,超市旁边就是法院,齐铭辉的案子就定在今天审,他应该是来听审的。”

苏以馨忆起新闻报道,铁青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今天确实是庭审日,堂堂齐氏大少爷是死是活,定罪就在这一日。世事无常叫人觉得恐慌。一年前她撞破他和傅若雪偷/腥时,又怎么会想到,上天给他的报应竟如此迅猛而惨烈。

“你想不想入席旁听?”陆熙米试探着。

“不。”她更进一步的回答时,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苏以馨端坐在房间飘窗,看窗外楼下停泊的几辆车,有几辆她不仅认识,还乘坐过。

此时就在对面,她爱过的两个男人正在进行人生中最后一场博奕。

而结果其实很明晰,无论最终是否判处杀人罪,齐铭辉都将一败涂地。

“以馨,你睡了?”陆熙米在房外喊。

她不想理会,干脆装睡。没想到陆熙米喊了几声停下,两分钟后竟响起关防盗门的声音。

她一愣走出房间,只见桌上留着一页纸条:

呆家里,那都不要去!我很快回来。

字迹和语气都透露着凌乱和不安。她预感到,审讯出事了!

苏以馨迅速披衣下楼,完全没有要听陆熙米话的自觉。

马路对面,法院的门同时打开,齐铭辉双手被铐,在几名警察的挟持下,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一抬头,便看见了她。

隔着车水马龙,两人脸色皆是一白。一个面如死灰,一个紧紧抿唇。

手铐,警车。

齐铭辉这是……被判刑了。

想不到结案的速度这么快。一时之间,她无法作出任何感慨。犹记得三年来,这个男人不可一世的模样,如今竟再也无法对号入座。

齐铭辉忽而挣扎起来,拼命要往她这里靠,叫声隔着马路,丝毫没有减弱。

“馨儿!苏以馨!”

整条街的人都在他的叫喊声中转过头来看她。

她不知道他叫住她,是不是想让她为他求情,或是求她说出真相。她不想亦有些不敢面对他这个样子,只能瞥过头去。

这时齐铭辉抬高了音量,“这批货,我和他父亲是合作关系!他为了整死我,把自己父亲都揪出来!苏以馨,这样毫不顾念亲情的冷血之徒,你还想包庇他到什么时候?!”

她脚步颤巍,无法继续稳步行走,静立在原地。

原来,她确实在包庇他?

作为一个唯一知道详情的第三者,她却选择姑息凶手,而让无辜的齐明辉代替他入狱判刑。

齐明辉很快被押进警车带走,齐家前来听审的几人亦不多做停留,迅速上车离去,没有理会街对面这个心神不宁的唯一知情者。

她等了一会,却始终没见到赵北澜出来,更加慌神。

法院门庭越来越静谧,最后几个律师模样的人步出来,随手关上门,宣告这一切尘埃落定。似乎没有人察觉自始至终少了一个关键人物的存在。

除了她在等。只有她在等。

等得越久,午后凝滞的闷热,越让她心中更加不安。踌躇着往街对面走去,正踱到马路中间,突然一辆车疾驰而来,车头对准了她,完全没有要急刹车的意思。

苏以馨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想象着即将而来的碰撞,和等待着她的下场。

砰--

陆熙米急急抓过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口中骂道:“叫你不要出门!我要是来晚一步,你就成一滩烂泥了!”

一击不中的黑色轿车不敢多停留,拐个弯消失在街角。

苏以馨惊魂未定,“那是谁?”

陆熙米拽着她往家走,头也不回,“想你死的人。”

苏以馨服了安神的药,静静坐在电视机前。

故意杀人罪,藏匿大量毒品,从事非法交易……任何一条都足以判个无期乃至死刑。然而,在齐氏近乎倾家荡产地花钱脱罪后,齐铭辉,这个齐家唯一的血脉,仅仅是被判了二十年无期徒刑。

傅若雪在前来采访的媒体面前哭得花容失色。

“这些大企业,哪一个是干净的!齐家也只是替人卖命而已,为什么明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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