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曦眸光微暗,好在她有设想过这样的结果,短暂的失落后,又打起了精神。
“对你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真的不能帮一下吗?”她不死心地问道,柔软的语调似三月春风,拂过炎洛岚的心尖,掀开了一层层细碎的波澜。
他抿唇道:“这世上需要本尊帮忙的人多了去了,若谁都来求本尊,本尊能忙得过来么?”
可她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月浅曦张口想要反驳,话未出口,她又忍了回去。
不一样吗?
也许在现在的洛岚眼里,并没有什么分别吧,他不止一次说过,不愿去回忆那些有关他们的过去,他要把自己当作无关紧要之人。
心泛起一阵抽痛,似是有谁正在用刀子剜着最脆弱的皮肉。
委屈地酸涩涌上鼻尖,月浅曦强挤出一抹笑:“你不想帮忙的话,就算了吧,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说完,她甚至没勇气多看炎洛岚一眼,脚下覆着灵力夺窗出去。
第一次在他跟前落荒而逃。
炎洛岚有些愣怔,刚才,她是在哭吗?
月浅曦几乎是一路飞驰离开的,就算她一次次为自己打气,一次次自我安慰,但那些因他的冷漠,他的恶言而生出的委屈,却不曾少过。
回到卧房,她一头埋入床头折叠好的被褥里,破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她知道,洛岚只是忘了,所以才会把她排开在他的世界外。
可是,她是人,她一样会痛,会难过。
明明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误会,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忘记她?
她两辈子从不曾去害过谁,老天爷凭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如同火山轰然爆发。
她死死咬着牙关,纵然是哭,也哭得压抑。
新生住所外的半空中,炎洛岚施展隐身术站于窗外。
他能感觉到月浅曦混乱的气息,能听到从窗柩缝隙里飘出的哭泣声。
手捂住心口,这里在为她痛。
为什么哭?
是他的话伤到她了吗?
该死!她难过也好,伤心也罢,与他何干?
黑眉用力鹏,俊朗的面庞上浮现了些许烦躁。
月浅曦哭了许久,失控的情绪才勉强平静下来,也许是发泄过了,她只觉心里萦绕的纷扰思绪,这一刻一扫而空。
仰身躺在床榻上,怔怔望着头顶上雕刻美丽花纹的天花板。
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哪怕是死缠烂打,哪怕被他一次又一次推开,她也要缠着他,直到他想起来!
坚定的信念从未动引。
她缓了缓气息,拍着脸蛋从榻上起身,站在铜镜前细细审视了一番容颜。
啧,这副狼狈的样子,可不能被外人见到,还是等一会儿再出发去金家吧。
月浅曦心思一转,便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冥想。
夜微凉,虫鸣与鸟叫声随着晚风刮入房中。
月浅曦洗了把脸,又挑了件干整的衣裳准备打扮一番后,便去金家拜访。
外衫刚褪下,冷不防,木床被狂风吹开。
“谁?”她警觉地回身出掌。
凝聚了十成灵力的攻击,却在看到来人时,强行收了回去。
“唔!”反噬的力量让她胸口如重击般疼痛起来,小脸煞白。
炎洛岚黑着脸旋身飘到她身后:“闭目,静心。”
温暖的灵力输送到她的体内,助她平复内息。
翻腾不绝的力量似受到了牵引,渐渐融入了丹田中。
“明知出手不可轻易收势,你是嫌命太大么?”若非他及时为她调理气息,她的内伤三五天内,势必难治愈。
听到他不悦地斥责,月浅曦却是阵阵暖心。
她勾唇笑道:“我不是怕误伤了你吗?”
炎洛岚倨傲的哼了一声,仿佛在问她:就凭你?
好吧,她现在的实力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月浅曦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很强,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对你出手。”哪怕她明知道,他不会因此受伤。
这个世上,她绝不会伤害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迎上她那双璀璨明亮的眸,讽刺的话再难说出口。
不知怎的,他甚至有些面颊发烫,恼怒地撇开眼,手臂一抛,一瓶金色的灵药落入了月浅曦的怀里。
“这是?”她满脸不解,但转瞬,一个猜想浮现在心中。
握着药瓶的手无意识收紧,会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欣喜、激动,种种情绪在她的面上闪过。
“你是选拔赛的得胜者,理应得到神殿的庇护。”炎洛岚冷冰冰说道,“这药能解了你那只契约兽的毒。”
果然……
月浅曦乐得眉开眼笑,她就知道,洛岚他心里并不如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
“洛岚,谢谢你。”
“本尊说了,取药不是为了你。”炎洛岚没好气地说着,“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即使是恶语相向的打击,仍未让月浅曦受挫。
她了然、理解的目光,让炎洛岚竟有些不敢直视,仿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会一一曝露出来。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他拔脚欲走。
“不多留一会儿吗?”月浅曦挽留道,她想和他多待片刻,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也好。
“本尊没有在深夜与女子独处的嗜好。”炎洛岚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