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璎珞出声附和,“再说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那天,明明是她的下人把比试的对手踹到我们面前来,还不依不饶地指责我们,对我们出手,逼得我们不得不反击,要不是副院长及时赶到化解了危机,恐怕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们了。”
“此事的经过确实如此。”笑忘白点头承认。
奈何,不论他们怎么说,都难让这人消除心中的怨恨,一双似毒蛇般阴冷的眸,死死盯着月浅曦四人。
那目光,阴鸷得可怕。
“好吧,就当这事我们亦有过错,”月浅曦揉了揉眉心,不解地问道,“可她在被除名后,不是因祸得福,得到贵族的认可,即将被认回本家,做红家的弟子吗?真要说起来,她理应感激我们才是。”
她可没忘记,在学院第一次派执法者前来时,红家给出的回答。
男子面部一僵,竟有些无言以对。
月浅曦从他的反映里看出了些端倪,惊讶地喃喃道:“该不会所谓的认祖归宗是假的吧?”
红天狠狠剐了眼不成器的弟子,后又朝二长老使了个眼色。
这事他却不知情,但此时此刻,红家绝不能认下此事。
既然要牺牲弟子保全家族,那么,与之相关的人、事,都不能沾边。
一个天赋不错的弟子都能舍弃,更何况他的女儿?
二长老顿悟了家主的心思,咻地从地上站起来,怒视弟子:“糊涂!这么大的事,为何没告诉老夫?”
弟子愣了愣,脸上的血色刹那间退得一干二净。
他不是傻子,长老的话代表着什么,又岂会不明白?
嘴唇哆嗦几下,终是面如死灰地将过错揽到了身上:“是弟子的错,弟子只想打发走学院的执法者,才编造了谎话,一步错步步错,愧对长老多年的扶植培养,愧对家主的栽培。”
他匍匐在地上,满脸泪痕。
红家弟子当以家族为重,这个家训已深入每一个弟子的心窝,是他们必须要去遵守的铁则!
家族要牺牲他,他不得不揽下罪名,即便,他深知这样做便是将前途举,也心甘如怡。
“弟子不后悔,”或许是知道今日难逃重罚,男人霍地抬起头,如血吞泪般说,“弟子只有这么一个血脉,多年来碍于族中规矩,不能认她,害她明明是红家的子嗣,却不能入红家族谱,弟子对不起她!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入学院就读,就因为一桩小事,惨遭除名,弟子心有不甘!作为父亲,弟子失责多年,如今还要眼睁睁看着女儿痛失前程,弟子忍不了!”
情真意切的叙述,除了红家人有些许动容外,在场的一干人等皆无动于衷。
因为愧对女儿,所以就成了他不顾是非黑白,迁怒怨恨别人,甚至想置人于死地的理由?
这是何等强大的逻辑,何等滑稽的说词?
月浅曦满眼讽刺,难怪古话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果真是这样!
她也做过娘亲,也养育过孩子,谁若欺负她的宝宝,她也会倾尽一切去报复。
但她绝不会在明知是自家孩子犯错的情况下,随意迁怒他人。
更何况,真想去弥补,难道不是把儿女引上正道,再想办法让她回归家族吗?
这人的苦,她理解不了,也不愿去理解,更不可能原谅!
“爹——”屋中沉闷的氛围,被一声哽咽的呼唤打断。
“让她上来。”炎洛岚早已察觉到阁楼外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极为大方的勒令放行。
很快,一抹红色身影飞奔而入,此人不是红锦衣还能是谁?
“不关爹的事,是我苦苦哀求爹这么做的。”红锦衣抹了把眼泪,无所畏惧地挡在父亲身前,大声说道,“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只要你们放过我爹,我这条命赔给你们!”
炎洛岚无趣地抚摸着朱雀的羽毛,对这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不予置评。
在他眼里,这二人再可怜,亦有可恨之处,不值得他动恻隐之心。
而月浅曦则摁下了心中泛起的那丝动容。
是,他们看上去是很可悲,那又怎么样?如果当时洛岚没有出现,死的就会是他们!
说她铁石心肠也好,说她冷酷无情也罢,她都不会为之说情。
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既然他们敢做,就该去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