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陈润没出声,只是一直盯着她看,沈天晴更觉得火大。
混蛋!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觉得很开心是吧?
挑起眉,她故意往风口上站了站,“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个味道真是让人陶醉了?啊,我忘了,李少应该最喜欢香水的味道,而不是这个味儿。”
“你不要这样,沈天晴。”
偏过头去,李陈润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虽然不知道沈天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可以想象得到。
在沈天晴被送进看守所时,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她,她所有的遭遇,他都清楚,包括那次沈天晴被人在看守所里打得住了一星期医院的事。
“我,我只是想来和你谈谈……”声音有些低哑,李陈润只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或许,在沈天晴面前,他这辈子就都是罪人。
“天晴,这个又是谁啊?”金露露好奇地打量着李陈润,一双大眼眨啊眨的,不用一分钟,就已经计算清了李陈润一身的行头值多少钱。
回头瞥她,沈天晴淡淡道:“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李少最近也该很风光呢!”
“姓李啊!”金露露还要再问,马小贞已经一把扯开她。
“闭嘴吧,这就是那个陈丰的儿子啊!你都不看新闻吗?”小声说着,马小贞冲着沈天晴挥了挥手,“天晴,你们先聊,我们就先回宿舍了——要不,先回宿舍换身衣服你再出来?”
“不用了!聊不了两句。”沈天晴笑着回了句,看向李陈润,笑问:“李少不介意吧?如果介意,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没有说话,李陈润走近沈天晴,就好像没有闻到她身上那股又油又恶心的臭味似的,直接脱了外套,就往沈天晴肩上披去。
“呀……”一边走一边回头的金露露小声叫出声,“他们两个是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沈天晴已经扯下那件外套狠狠丢在地上。
“李陈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想干什么?”李陈润也有些急了,“我就是觉得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么狼狈……”
“是吗?”沈天晴冷笑出声,盯着李陈润,她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狼不狼狈和你李少没关系,你也不用这么好心。有什么话你就痛快说,说完就走。我真正不想让人看到的,是和你在一起。”
合了下眼,李陈润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压下怒火。
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套,他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你说得没错,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当时肯帮你作证,你就不会被关进看守所,不会被当成是杀人犯……”
舔着唇,他苦笑道:“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但请你相信我,沈天晴,我是真心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让我帮你吧!”
“帮我?你要怎么帮我?开价买下我?”沈天晴的语气很是嘲讽。
但李陈润并没有在意,而是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卷起的文件,还细心地用丝带系了个结。
沈天晴瞄了眼李陈润,打开文件,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留学?!”翻开文件,是一份英国留学的资料,学校已经找好了,住的公寓也已经准备好,连机票都是定好的,就在下星期。
只要沈天晴肯点头,一个星期后,她就能在伦敦的剑桥小镇的艺术沙龙里喝咖啡。
“啊哈,真是准备得周到。”沈天晴低笑出声,抬头看着李陈润,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开心。
李陈润看着她的笑容,也笑了起来,“你不是喜欢艺术嘛,出了国,不只可以学摄影,你想学绘画也好,或是其他什么都好——所有的费用,我都会负担。还有,你也不要担心江楚天那边,只要你肯,我去找他谈……”
“真是让人心动,看来我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了。”
沈天晴微笑着,却在下一秒,突然沉下了脸。
“李陈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把手里的文件直接甩在了李陈润脸上,沈天晴大声喝问:“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也没有做任何坏事,凭什么是我逃?!”
“我不是让你逃!”摸着被打疼的脸,李陈润没有去捡那份文件,只是有些急切地解释:“只要出了国,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也没有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更不会有人欺负你——难道这不好吗?沈天晴,只要你点头,你就又可以过从前那种普通人的生活了!”
“普通人的生活?”沈天晴低声重复了一句,莫名的,鼻子有些发酸。
“李陈润,回不去了的!哪怕我躲到深山老林,躲开所有的人,也躲不开我自己……”
反手点着胸口,沈天晴苦笑道:“我再也不可能是从前那个沈天晴!哪怕你是真心想要弥补,也没办法让我回到从前——摔碎的瓷娃娃,哪怕补得再好,也还是有裂纹……”
目光越过李陈润,沈天晴望着明朗的天空,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虽然神情仍显黯淡,但这一瞬间,她的目光清明如水。
“可是你知道吗?瓷娃娃虽然补不好,但只要碾磨成粉,再用水和成泥,经过烧炼,就又会成为一个新的瓷娃娃——我,会成为一个新的,一个新的……”
她低声呢喃着,甚至没有再去看李陈润,而是越过他径直向前。
“喂!”怔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