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理儿,可怜见的我儿,不若就先将翠缕给他当个通房丫头好了,等子安有了媳妇,在打发了就是。”萧老太太道,“可恨陈氏那个狐狸精,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得意呢!”
“夫人!”方嬷嬷忽然疾呼了一声。
萧老太太一脸地不悦,“怎么,我还说她不得了,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她这一和离不折腾出点事儿来,算我老婆子花了眼。”
方嬷嬷无语,您老不早就花了眼吗?那么好的孙媳妇被您欺负了走,人家这走了还不准人家幸福,这是个什么道理,这眼睛一转,就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这,这不是侯爷嘛。
怀里还抱着一天天真的萧清源,方嬷嬷急忙打断了萧老太太继续说下去的话,“夫人,是孙少爷和小少爷过来看您了。”
萧老太太一抬头,可不正是她的宝贝孙子和宝贝曾孙子正站在门口,小孩子手里还捏着一块锡纸糖。
“是源哥得了三块海外糖,非要给您送一块来!”萧靖寒道,脸色却是不太好,很显然,刚刚老太太说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源哥虽小,却是很懂事,若是让源哥听到多不好。
萧老太太也讪讪地,源哥献宝的将糖递给了她,小小的手放在她的手里软软的,让素来强硬的萧老太太也有些不知所措。
孩子的眼睛最是天真无邪,萧老太太有些后怕刚刚说陈氏的坏话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手颤颤地接过了那块糖,这是他们萧家唯一的根了,陈氏如今势大,安哥想说个媳妇都不容易。若是陈氏在将源哥要走了可如何,“源哥呀,奶奶的心肝宝贝……你这么想着奶奶,奶奶实在是高兴……”说着萧老太太啪嗒啪嗒落起泪来,她强势了一辈子,到头来竟是将萧家折腾到如此境地。
老太太原本是演戏,可到了最后竟真的哭了起来。将萧清源吓了一跳。“吃糖,吃糖……”
方嬷嬷也是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萧靖寒有些坐不住了。他最是害怕应付这样的场面,宽慰了老太太几句,就带着萧清源离开了。
源哥趴在萧靖寒的怀里,小孩子略是警惕地往老太太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复扭向了一旁,黑亮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
宫中。陈拂香一脸恬静地喝着茶,等待着张太后的安排,哦,张太后现在似乎十分喜欢让她久等。
“香香!”张太后穿了一身明黄的凤袍。虽不是上朝的正装,却也能够看得出她对今日的重视,象征着身份的凤袍往那一坐。气势全开,明显的是想要先震慑陈拂香一番。
陈拂香莞尔。她虽是陈家的女儿,可是在宫中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皇上、皇后和太后了,张君兰这点小心思,还不足以对她产生威慑。
“拂香,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可曾想过再嫁?我这手头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虽然是丧妻,可到底人品不错,而且对你有意呢!”张君兰抿了一口茶,“我本是不想理会这茬,毕竟你这金枝玉叶,岂是那等人可以配上的,奈何求到了我跟前来。”
陈拂香低着头,眼底微有寒光,张君兰说的好听,这是拿话在点她呢,“拂香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况且娘娘也说了,我如今这身份岂是那等人可以配得上的!”
说着陈拂香故意扬起了下巴,表现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张君兰捏着瓷杯的指尖泛白,掩饰地一笑,“话虽如此,可你到底是有了三个孩子了,而且……”
“孩子……我自是可以养活。”陈拂香忽然看向了张君兰笑道,“娘娘也知道我压力大,这粮草的事情都压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实在是难以胜任。”
张君兰被反将了一军,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这是自然!”
折梅见殿内的二人之间气氛越发的诡异,甚至剑拔弩张,心中担忧不由得出声提醒张太后道,“娘娘,这次的秀女都来齐了,您看……”
张太后一抬手腕,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瞧我,怎么把她们给忘记了,这可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经不得太阳晒。”随即又看向陈拂香,“香香,也随我去吧,如今也正是她们花开的年纪,哎,到了我们这年龄就只有羡慕她们的时候了。”
陈拂香嘴角微抽,宫里的这一套,虽然她都明白,但是明显的张君兰已经被这些荼蘼的有些阴阳怪气了。
摸了摸自己遮在面纱下的半张脸,她也不想跟张君兰计较,毕竟对方好歹是大魏国的太后娘娘。
陈拂香跟在张君兰的一侧,一路上安静地听着她对这御花园花花草草的评价,间或着插上那么一两句,倒是让张太后找回了些许面子,毕竟你长平侯再厉害,还是我给你封的,你见到我,还不是得低头哈腰,说话还不是要奉承着我。
“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群妙龄的女子缓缓跪拜下,张君兰抬起她高傲的下巴,“平身吧!”
威严的声音让秀场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折梅扶着她在正上方坐了下来,陈拂香坐下她的下方,便是在再旁人。
静谧的空气令人有些压抑,所有的人都十分的忐忑,也有几个大胆的悄悄地打量着陈拂香与张太后,今日陈拂香穿着的是紫色的纱裙,脸上罩着同款的金边儿面纱,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黑如墨潭似乎能够将人卷入其中,长卷的睫毛微颤,配合一旁那牛奶一样的肌肤,完全看不出是个二十六七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