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时分,萧渃回勤政殿复命,告知煜煊,李奶娘安寝之地,山水聚集,幽静恬淡,煜煊心中方得了一丝宽慰。
当萧渃问她以后如何时,煜煊清秀面容上却显出沧桑笑意,“你不是告知朕,母后宫中药味浓郁,如今,朕也应去探望母后一番,以尽孝道!”
“末将参见皇上!”
薛漪澜铿锵有力的问安声在殿庭中响起,萧渃看向煜煊的眸光带着担忧,“煜煊,凭你之力如何斗得过阮太后及阮大司徒!听太昭仪娘娘的话,随我离开帝都吧!”
煜煊起身,一掌拍在玉几上,灵动双眸满是凄楚笑意,“朕不过是要去给母后请安,萧太医随朕走一遭罢!”她双手束在身后,挺直脊背出了寝殿。
薛漪澜一身崭新统领服跪拜在殿庭内,煜煊站于石阶上看着已阔别两年的她,依旧英姿飒爽,带着不输于男子气魄。
煜煊上前扶起薛漪澜,墨凡远在漠北,无法立即召回,她也只有薛漪澜这个武将可依靠了。她贴于薛漪澜耳畔,“皇城中的侍卫多数是兆泰王及阮重的人,想个法子替朕警醒他们一番!”
薛漪澜颔首,眉毛扬起,朗声道:“看末将的!”
寒雪未消,朱墙白地,令人心旷神怡。煜煊高高坐于龙辇上,却无了初下雪时赏玩的心境。不过一场雪的功夫,天地于她而言,已转了位置。
龙辇起驾长寿宫,薛漪澜与萧渃行在一侧,薛漪澜不知于萧渃与煜煊而言,李奶娘逝去是何等悲痛之事。她打趣萧渃道:“萧太医如今可是寒冬腊月如浴春风啊!”
萧渃面带困惑,不解薛漪澜此话何意。薛漪澜双手环胸抱剑,如今帝都的乞丐可皆是她的麾下,帝都官宦府院有一丝风吹草动,她皆能知晓。
她看向萧渃,沉色道:“是你府上的女主人总是行善事,不要怪本统领未提醒萧太医,卞陵的麒麟阁可是与兆泰王府的人来往甚密,萧太医不要为情所累!”
萧渃蹙眉看向她,“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薛漪澜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吹散了萦绕在面前的寒气,紧走几步,先萧渃之前随同龙辇进了长寿宫。
在正殿门外当值的赵信河伸手拦住了进正殿的煜煊一行人,躬身道:“皇上,请容奴才禀告一番,您再进去!”
煜煊看向她,眸带冷色,“赵信河,你这个内侍官的位子是不想坐了么!”她余光看一眼薛漪澜,薛漪澜抬脚只用了一分力,便把赵信河踢下了石阶。
赵信河滚爬着起身,对正殿外的侍卫使眼色,侍卫们拔出剑欲与薛漪澜僵持,她从腰间拽下腰牌,亮于侍卫们看。那是墨天向曾佩戴的腰牌,禁苑侍卫统领,管辖着皇城内各宫苑的侍卫。
侍卫们犹豫之时,薛漪澜已护卫着煜煊、赵忠、萧渃进了正殿去。赵忠紧走几步为煜煊掀开帘子,珍儿慌忙藏汤药的景象映入进来的人眼中。
络尘候立在阮太后身侧,小声命令珍儿把那汤药喝了,珍儿只得照做,在煜煊未行到跟前时,闭眼把那汤药喝尽。
煜煊坐于阮太后一侧,冷笑道:“母后的药何故让这卑贱宫女喝下?”
阮太后压下面容上的惊慌,看向煜煊,“母后”引起她昔日对煜煊的母女情分。不过几日,那个曾温色唤她为母后的女儿已变成了如今这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