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界木气浓郁,因此衍生出许多与木性相关的传承,譬如借木生火的火道术法,能够激涨木气的水道神功,但最多的自然还是以木气修行之辈。时菲和时飞兄妹所在的丹元朝圣堂就是如此,炼丹培元,重要的是药材原料,发于东华而盛于东华。
物华天宝。
天元至尊本身不通炼丹弄药之术,洞府内许多的丹丸药炉实则都是他当年从对手那里取来。而即便不炼丹,洞府内却并不缺少药圃。
药材钟天地之灵,内蕴菁华,且真正的仙种神材往往蕴含大道,吞吐灵气,提纯元气,感悟大道,可见其重要性。
时飞兄妹发现了这一片药圃,历经数万年,药圃内杂草蔓延,但依然有很多罕见的珍材,立时便小心翼翼的挪栽这些灵药。到现在两人已经把凌乱的药圃清理的差不多,尤其是在其中发现了几种根本没有见过只在典籍中有记载的灵药,心情之好自然不需提。
“这次回去师傅一定很高兴,龙首草跟凤目花,从小听师傅念叨过多少次,这样珍稀的东西,在外界早就绝了种,想不到这一趟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时飞举着手里的两个玉盒,其中一株形如龙蛇,一株赤红如火,荡漾着奇异的光晕。
时菲笑靥如花,“当真不虚此行,我这里有一株灵犀草,也是仅在典籍中见过的呢。”
“赶紧收拾一下快点离开这里,可不要乐极生悲,让人半路打劫了去。”
时飞把所有挪栽到玉盒内的药草都装起来,但仍不禁叹了口气,“至尊洞府内肯定不止这一处药圃,也肯定会有丹房,若是能全部得到,咱们丹元朝圣堂以后在东华界也不怕任何门派了!”
“哥哥不要太贪心,能有这样的收获就很好了。况且还有本堂其他同门,只消我们能把这成果带回堂里,本堂定能兴盛。”
“是啊,得意莫忘形,在这至尊洞府内,只怕早就没了规矩,先保证安全再说。”
兄妹两个正说着,突然脚下大地巨震,身后一座小丘陵轰然炸开,碎石如弩箭乱飞,劲道大的出奇,时飞一个不妨,被一块小石子擦着脸颊飞过,竟是刮去了一大块皮肉。
“哎呦!”
时飞捂着脸失声叫喊,却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小块凝脂般的白膏,涂抹在脸上,那创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管延伸拼接,皮肉立时而生。
这一下两人都不敢再大意,鼓荡起护身真气。好在那些飞散的石块虽然厉害些,终究只是些余波碎劲,还破不了仙家真气。
虽则如此,兄妹两个心下仍是惴惴,才刚得了些珍贵之极的药草,难免会怕来者不善,最担心的便是横生枝节。
崩塌的丘陵久久未能尘埃落定,却有几个人凭空滚落出来。
时菲心思细巧,早瞧得这四人狼狈,其中两个还有一身血迹,空气中弥漫开血腥味,显然是新伤。
“你们是什么人?”
四人中的一女白衣上沾满了尘土,却不掩秀丽姿容,此刻见到时飞时菲兄妹,指尖凝闪寒光,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们两人,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登时弥漫开来。
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炼丹修士都不以武力见长,或许也有丹道之高手也能够称霸一方,但这其中绝不包括时飞兄妹。
指尖凝光的白衣女子当然是云翳,也是这一行四人中唯一没有受伤之人,但在唐潮疯狂的追杀下依旧闹了个灰头土脸。
楚平胸前破了个大洞,唐潮最后的一击穿破虚空,密密麻麻的银色光线穿破了魔甲上的一处缺口,在拼命之后,终于力竭,从虚空中跌落出来。来到此地,亦是随波逐流所致。
好在那些无坚不摧的银丝大部分都迷失在空间中,否则四人哪有幸免之理!
现如今四人中只有云翳完好无损,她当即就做出应战之态。
“我们是丹元朝圣堂的弟子,你这几位朋友伤的都不轻,需不需要帮忙?”时飞一抱拳,倒是落落大方。
云翳早就看到了这应该是洞府内的药园,而且时飞兄妹身上有药草的味道,气息平和,不是那种争强斗狠的人物,待听得是丹元朝圣堂的人,心下也松了口气。
丹元朝圣堂在东华界颇有声誉,因是各派都需要些丹药,有不少门派都从这里订购。再加上丹元朝圣堂的丹品极好,与各派关系都不错,虽然不以武力见长,但少有门派敢去招惹他们。
“原来是朝圣堂的道友,”云翳微松口气,本想拒绝,但看到楚平三人都在昏迷中,自己却束手无策,只得道,“有劳两位,帮我看看这三位朋友。”
时菲一搭燕舞的脉,心下先自一凛。
燕舞的脉象强劲,更有一种绵绵不绝的悠长感,直似无穷无尽,好似天生不凡。好在她精研药理,如斯之脉,倒跟她所见过的许多灵药有些相似,总算不是乍见惊异,心情微微平复,跟时飞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对云翳道,“这位姑娘不妨事,只是疲累过度,心思一松这才昏睡过去,若让她醒来也极简单。她身上有许多小伤,倒颇像是刮擦之伤,也不妨事。”
时飞却皱起眉头,良久才道,“这两位受伤非轻,都不好处理。这位道友也还罢了,体内有一股绵绵之力,焕发生机。这位就有些麻烦了,竟似油尽灯枯之相……”
他所说的前者当然是楚平,后者便是燕九了。
时菲连忙上前察看,果然如其兄所言,但又敏锐的发现楚平体内那股焕发生机之力竟然跟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