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待仇无衣出了大门,负责处理光源的侍女才开始收拾寝宫之内的厚重窗帘,些微阳光给黑暗的卧室带来了象征着生命的光明与清新。
她依然牢记着仇无衣的吩咐,没有一下子将所有窗帘拉开,而是分步骤一扇扇露出缝隙。
由于可能有被毒杀或下药的危险,轩辕瑾每日的膳食都要先经过贴身侍女的检验才端上来,若是刚才的对话当中有一名侍女在旁边,估计也不会引起微妙的误会。
“刚才出去那位大人,来自哪里?”
轩辕瑾勉力笑了笑,尽量做出有精神的模样而不让侍女过于担心,虽然她知晓刚才离去的那个人肯定是足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大人物,但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谁。
“陛下,那位就是启明星公爵大人。”
侍女推着精致的小车,车上载着十数种精心打理的营养膳食,以及必不可少的红茶,方糖和牛奶等物,冒着淡淡的热气。
“你说他就是……”
以玩具人偶般优雅沉稳的姿态坐在床上的轩辕瑾心中不禁一惊,回想起刚才仇无衣的相貌,无论如何都与印象中的形象联系不到一处。
她只知道仇无衣是以起义的形式出身,虽然也拥有当地领土的宣称权,但这种宣称权很容易伪造,在各地都很常见。之后,仇无衣凭借着过人的武力与一些可靠的同伴逐渐夺取了更多的领地,之后就引起了她的注意,通过某些渠道授予了他公爵的地位。
像这样一个公爵,在轩辕瑾的心中应该是一个比辽太昊更纯粹的武者,可能身高力大,也可能满下巴都是乌黑的胡须,总之应该是个威严武勇的中年人。
轩辕瑾完全不曾想象得到仇无衣竟然是一个气质冷到接近于无机物的异常人类,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误会。
“陛下,这些日子您只能进食流质,用膳务必适当。”
侍女轻车熟路地将刀叉准备完毕,银杯中也注入了温热的红茶,轩辕瑾仍然是个小孩子,无法适应红茶的苦味,每一次都要加足够的牛奶和糖。
“他们可曾决定了对朕的处理方式?”
刚刚清醒几乎没有任何食欲,轩辕瑾注视着茶杯上冒出的袅袅热气,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仿佛在热气当中变得模糊。
她不害怕死,也不怕侍奉男人,然而身旁着两名随侍多年的侍女却没有任何出路,因为她们才是自己真正的亲信,没有第二个主公。
至少要让她们两个得到安全,最好是彻底离开皇宫,轩辕瑾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陛下昏迷的时候,我和姐姐曾经斗胆询问过公爵大人,然而公爵大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说待陛下清醒之后再议。”
其中一名侍女开始整理轩辕瑾的秀发,由于在这之前出现在外人面前的都是仇雨,所以轩辕瑾也像一般的同龄女孩一样蓄了长发。
“这么说来,我应该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如果能用这点价值交换到你们的自由……”
“陛下,请别说了。”
两个侍女立刻泣不成声,比亲姐妹还亲密的关系绝不是一声“自由”就能够一笔勾销的。
过了两日,轩辕瑾的身体在调理之下渐渐恢复了一点健康,尽管长期的囚禁生活所带来病态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消除。
这两天,仇无衣也没有闲到在自己的住所每天抱着范铃雨度过。
轩辕瑾清醒之后,仇无衣和一众来客搬到了皇宫当中距离寝宫相对较远的地方,并且设置了严密的守卫,而这期间,仇无衣和沙业和三号开了几次会,主要就是为了确定异常进化现象所发生的地点和状况,想要借此推断出一些东西。
在至上者系统的帮助下,几个极为可疑的地点被圈了出来,属于人诛门的几支队伍出发了,这次队长是柳莓莓担任,也算是给她放几天假,战争期间,她和焦木一同处理天诛门各种事务已经忙到快要崩溃。
即使是现在,焦木依然忙到连人影都看不到,幸好辅佐她的还有阿萌和几个同属于人诛门的干将,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对天衣圣门动作的监视也依然继续,相信沙业不代表相信一切,不过看起来天衣圣门还算讲信用,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异动,平静得可怕。
今天,是仇无衣决定开诚布公与轩辕瑾谈一谈的时候,在此之前,所有人也为此特地交流过一次意见,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
“陛下身体如何?”
仇无衣依旧没有学会繁杂的宫廷礼节,又不能三跪九叩,况且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大礼,只会在鞠躬的时候腰弯得低一些。
“托公爵阁下的福,朕已经完全恢复了。”
轩辕瑾微微一提裙边,无可挑剔的姿态是仇无衣用二三十年都学不会的。
知道仇无衣的身份之后,轩辕瑾在他的面前始终保持着站姿,表示一种尊重。
“陛下请坐,我有事情要与陛下探讨一番。”
换做辽太昊,肯定不会如此客气地谦让,不过仇无衣的这一系列表现在轩辕瑾的眼中并不能抹消她的戒心。
“卿也请坐。”
轩辕瑾侧身坐在舒适的软沙发上,上半身依然笔挺,这反而令仇无衣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但这种“畏惧”却是刚好需要的。
“有一个好消息需要禀报陛下一声,这几天来,震国蜂起的野盗山贼已经被剿灭了大半,可惜死者再也无法复生,今后的众任恐怕还要落在我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