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躺在担架上的伤者意识尚未恢复,呼吸却平稳了许多,至少比刚才多了一丝生机,从大半个死人变成了小半个死人。
“好险,再深一点点就回天乏术了,清洗伤口,准备先缝合!”
叶盛老人无需过多检查,沿着伤口周围部分轻轻按了按,立刻就判明了伤口内部的情况,可谓经验老道。
帮忙治疗的叶榛动作也轻捷利落,很快就和柳莓莓一起将伤口附近的凝血清理得干干净净,慕纱则用几种草药熬煮成淡绿色的半透明汁液,待稍稍凉下后喂给伤者,似乎是能够补充失血的药剂。
另一边,叶盛老人也没有在干等着处置完毕,他从架子上摘下一个小小的布袋,从中拿出几粒天蓝色结晶,将它们磨成细细的粉末,并与另一种黑乎乎的胶状物混合,盛装在一旁待用。
“爹,伤口清洗好了。”
叶榛最后取出了一个封闭的小瓶,将里面的透明液体仔仔细细地涂抹了伤口一遍之后,才开口对父亲说道。
“准备缝针。”
叶盛老人点了点头,慕纱清洗完双手,拿起柳莓莓拿来的木盆之中用药液浸泡的消毒针线,开始仔仔细细地缝合伤者的身体,经脉与血管分别由不同的线接缝成原状。
仇无衣一眼看到慕纱手中的线,头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一道极其庞大的信息马上正要挣脱闭锁在大脑深处的牢笼。
“莓莓,把他的衣服洗洗缝一下,年轻人,你怎么了?”
正在调制另一种药的叶盛老人忽然看见仇无衣痛苦不堪地抱紧了头,白眉一皱,连忙问道。
“没事……可能是想起什么了,救人要紧。”
仇无衣忍着涨裂般的头痛,勉强笑了笑,退到了角落里。
“真是的,大哥,你还没痊愈,怎么也跟着忙来忙去……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柳莓莓抱着伤者的衣物,手中握着针线,正要说仇无衣两句,却猛然察觉一道热切地目光,多少有些吃惊。
“那个……能不能……借我用用?”
仇无衣眨了眨眼,指着柳莓莓拿着的衣物和针线问道。
“借你倒是没问题,可这是女人的活儿,难道大哥你也做得出来?”
柳莓莓心中觉得好笑,抱着看戏的态度把衣服和针线塞给了仇无衣,笑嘻嘻地准备看他犯傻。
针,针就罢了,线,线?为什么这些线的感觉如此亲切?就像联系某种重要东西的桥梁一样。
像傻了一般拈起线头,仇无衣盯着细细的长线,陷入了沉思,脑中某些封闭的记忆开始重组,成型。
弦杀术的基本就是了解线状物的本质,仇无衣从小开始修行的弦杀术,他至少有五年之间都在和针线打交道,一直在缝衣与刺绣之间度过,只不过当时用的不是丝线,而是相对沉重的重弦。
二者的外形是完全一样的,拿在手里之后,仇无衣也找回了弦杀术的些许入门技法。
“缝上……就可以了?”
仇无衣整理好脑中的思绪,抬头问道。
“话是没错啦,可是没有针的话只用线是不能……”
柳莓莓正要笑出声,忽然张开的嘴却灌入一阵冷风。
仇无衣捏紧线头,将体内的劲力灌注在丝线之上,手腕上下飞舞,竟硬生生地直接将缝衣线贯入厚实的皮衣,并且一丝不苟地缝在了一起,细密的阵脚毫无缝隙地紧紧排列,竟比一般的针线缝得都要结实。
“似乎我应该是个裁缝?”
咬断线头,仇无衣展开皮衣,哭笑不得地将它丢给发呆的柳莓莓。
“难道……您就是那个外国武者……”
这时候,抬担架过来的那个青年才反应过来仇无衣的身份,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擅长缝衣的武者,别说见过,连听都不曾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