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是个明眼人,他看得出来,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刘欣早晚会登上皇位。而虞翻又是处理政务的好手,他更知道,要想使江南三郡得到更快的发展,最缺的就是人。那么大的地方,一百万徐州难民投进去还远远不够,必须吸引更多的外地的人主动移居到江南去,这就必须要宣传江南的好处。如果刘欣亲自为江南赋一首诗,随着刘欣的登基,这首诗一定会在大汉全国流传开来,到时候,所有人就知道了,连刘欣这个大汉皇帝都喜欢上了江南这块宝地,自然也就能够吸引人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刘欣自己却清楚的很。明年到了江南,虞翻如果再提这茬,请他作诗,他肯定作不出来,而且就连即兴盗用前人的成名诗作,他记忆中的那有数的几首诗,也不一定能够用得上。
正在刘欣愣神的功夫,沮授已经捋着颌下的长须笑道:“当年主公即兴写下《陋室铭》,又五步作出《静夜诗》,沮某都有兴在场,当时的情景,如今想来犹历历在目。此后却很少听闻主公的佳作,皆因主公事务繁忙,确实挤不出时间来吟诗作赋了。”
刘欣一听,暗暗点头,还是沮授理解他,替他找好了理由。他明年去江南一行,完全可以借行程匆匆将虞翻的请求推掉。
却听沮授又说道:“如果主公到了江南,能够赋诗一首,属下又有机会一饱耳福了,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刘欣满脸郁闷,这才想起,沮授不仅是他的谋臣和特务头子,更和虞翻一样,都是文人。是文人,自然少不了要找人谈诗论赋了。还是糜竺好啊,糜竺是个商人,只会谈生意经,哪里会讨论什么诗赋啊。
看到刘欣脸上阴晴不定,虞翻又拱手说道:“主公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
其实,虞翻提出来让刘欣去江南的时候赋诗一首,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天下有文武全才的人。他也听说过关于刘欣的一些传闻,有文才,有武功,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刘欣在战场上斩杀过多少大将,除了有数的几件作品,之后六七年间,再也没有听说过刘欣有什么作品问世。
如果是过去,虞翻权当成是别人对刘欣的吹捧,但现在不同了。刘欣对他这般信任,他是要倾其所有来报答刘欣的,而一个令他心存疑惑的人,是不值得他这样做的。他刚才亲眼看到了刘欣强健的体魄,但他不相信刘欣的文采也真的无比出众。
刘欣虽然不知道虞翻心里想些什么,但他却绝不能在属下面前露怯,不由皱了皱眉头,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是。江南那地方,刘某倒是去过几次,如今回忆起来,果然是一片大好风光。”
虞翻诧异道:“原来主公去过江南?只可惜属下当时与主公无缘,否则倒是可以早些聆听主公的教诲了。”
刘欣笑着说道:“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刘某曾经在江南一带游玩多日。不过,明年春天,刘某到江南去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体察民情,吟诗作赋好像不合时宜。不如,刘某今天就应先生所请,作一首忆江南。”
听说刘欣现在就要作诗,沮授、虞翻都竖起了耳朵,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很少涉猎诗赋的糜竺都瞪大了眼睛。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刘欣清了清嗓子,轻声吟唱。
其实,这并不是一首律诗,而是一首词。不过,刘欣这厮却分不太明白,便当作一首诗念了出来,再说了,他肚子里也没有多少货,这一首《忆江南》恰巧是记得的,现在念出来,堵了虞翻的嘴,总好过到时候抓瞎。好在沮授、虞翻他们也听不出来,虽然觉得韵律有些奇怪,不过意境却是很美的。沉默了片刻,不由连连叫好。
刘欣厚着脸皮说道:“即兴所作,让几位先生见笑了。刘某只希望未来的江南,能够让人去过一次便终身难忘,常忆常思,方能常来常往,方可令江南欣欣向荣,令百姓安居乐业。”
虞翻自此对于刘欣再没有丝毫疑惑,而且这首《忆江南》,道出了刘欣对江南的美好回忆,未来的皇帝都对江南念念不忘,不正是最好的广告吗?虞翻赶紧起身,拱手说道:“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明年春天一定要将一个全新的江南呈现在主公面前!”
刘欣心中好笑,来到汉末以后,他还真没有去过江南,无论江南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肯定是全新的,或者说全旧的更加贴切。他却不知道,虞翻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今年春节不休息了,要发动官民,大干百日,做出一番事业来。
看到糜竺、虞翻躬身退了出去,沮授也变得随意起来,走到刘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拱手说道:“主公,请恕属下直言,糜竺并非精通政务之人,主公切不可委以重任。”
刘欣笑了笑,说道:“公与放心,糜竺是什么样人刘某一清二楚,出谋划策、处理政务,都不是他所长。刘某打算在户部下面设一个商务司,专门对外贸易,这件事交由糜竺负责最合适不过了。”
糜竺在襄阳城的几家商铺虽然生意一般,但是刘欣知道,那是因为他初来乍动,人生地不熟的缘故,而非他经商的能力问题。相反,刘欣曾经翻看过这些商铺的账目,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足见糜竺在这方面的才能。
刘欣这样安排,还有另一个原因。
经过大汉数百年的发展,士族世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