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院内,柳媚儿的到来,倒是让叶澜有些意外。
叶澜敛眉,却是没有理会,此时的她,正坐在院子里,用手中的彩笔,描绘着面前的花团锦簇。
寒霜见此,眉心却是皱了皱,这二小姐虽然素来是个怪人,可未免也太不将七姨娘放在眼里了,要知道,如今七姨娘可是怀着老爷的子嗣,若他日,为老爷添个儿子,七姨娘的身份地位,可不同凡响!
心中不忿,朗声道,“二小姐,七姨娘来看你了!”
那语气,可不怎么好,叶澜听在耳里,却依旧不动声色,好似没听见一般,寒霜身体一怔,心道,这二小姐当真是不将人放在眼里么?
正要开口,柳媚儿却是瞪了她一眼,“叫唤什么?打扰了二小姐作画的兴致,你可担当得起?”
寒霜一惊,立即赔着不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柳媚儿敛眉,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缓步走向叶澜,边走边道,“二小姐,下人不懂事,你可别见怪。”
话落,见叶澜依旧没有反应,心中也是浮出一丝不悦,不过,想到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却是敛去了不悦,看了一眼叶澜画着的东西,眼睛不由得一亮,“上次天湖太子选妃,二小姐便是选了作画,后来听闻,那画被九王爷收藏了去,我心想着,若是能见一眼二小姐的佳作,必是此生之幸,没想到,今日媚儿竟有此等眼福,呵呵,二小姐这副罂粟花,画在绢布上,真是如真的一般,实在是妙极了!”
柳媚儿不得不承认,这副画,真的是精妙,甚至比面前那几株真花,更是多了几分妖艳的姿态。
这叶澜,当真是深藏不露!
“七姨娘言过了,今日七姨娘到漪澜院,怕不止是来看这幅画的吧。”叶澜将柳媚儿的赞美听在耳里,平日里,她和这府上的妻妾,鲜少走动,漪澜院在侯府,可不是什么福泽之地,人人避而远之,柳媚儿断不会没事儿来闲晃吧!
叶澜如此直接,倒是让柳媚儿僵了僵,细细一想,倒也没有了拐弯抹角的必要,敛了敛眉,柳媚儿从寒霜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锦盒,在叶澜面前缓缓打开。
叶澜瞥了一眼,锦盒内,皆是一些珍珠首饰,每一件都是格外精致。
叶澜看在眼里,却是没说话,柳媚儿扯了扯嘴角,柔声道,“听闻二小姐明日受皇后娘娘所邀进宫,这不,我专程准备了些首饰,这珍珠出自南海,每一颗都是一般大小,甚是珍贵,这珍珠珍贵,却不张扬,正配得上二小姐的素雅,明日二小姐佩戴这个进宫,必定能让人眼前一亮,艳压群芳。”
叶澜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侧过身子,那左边脸上的疤痕,赫然出现在柳媚儿眼前,那一瞬,猝不及防,柳媚儿本能的一退,她身后的寒霜更是惊呼出声。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格外诡异,柳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狠狠的瞪了寒霜一眼,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叶澜,故作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还请二小姐收下我的一番好意。”
叶澜呵呵一笑,“这些珍珠,配在叶澜身上,实在是可惜了,你也看到了,无论如何打扮,有些东西却也是抹不去的。”
柳媚儿心中一怔,叶澜脸上这疤痕,当真是可惜了,她不由得开始犹豫,这么一个女子,是否真的能一飞登天?
可思索片刻,柳媚儿眼底划过一抹坚定,“有些东西,却也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拥有的。”
柳媚儿坚信,这叶澜能得太子喜欢,能得皇后此番重视,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不过是一道疤罢了,她倒是觉得,有些东西便是再丑陋的瑕疵也掩盖不了的。
自己亲近叶澜,是一赌,既然已经决定赌了,那么,她便也没有退缩的理!
再说了,除了叶澜,这侯府还有谁,能和她成联盟?
叶澜敛眉,柳媚儿如此明显的拉拢讨好,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这些年,大夫人虽然也是不待见柳媚儿,可柳媚儿却是依仗着靖南侯的疼爱,在这靖南侯府中,也占着她的一席之地。
可如今,柳媚儿为何会想着亲近拉拢于她?
“七姨娘,你也知道,这漪澜院在侯府中,人人避而远之,你这般送礼过来,别人知道了,七姨娘怕也要受牵连了。”叶澜嘴角一扬,不紧不慢的道。
言下之意,赤裸裸的揭穿了她的来意。
柳媚儿身体一怔,面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僵硬,这叶澜,当真是言辞犀利。
既然叶澜已经开门见山,她也不再避讳,“二小姐,你也知道,这侯府平日里看着,大家相安无事,暗地里的龌龊事,可不少,如今,大小姐受了家法,又疯疯癫癫的,大夫人可是一肚子的恨呢,这事儿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她大小姐咎由自取,反倒是二小姐你才是那受害者,可这么多年,大夫人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她向来护短,可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如今,她怕是将大小姐此刻所受的罪,都怪到你的头上来了吧!”
柳媚儿看着叶澜,似乎是想从她的神色之间,看出些什么,可叶澜,依旧是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柳媚儿敛眉,继续道,“二小姐,大小姐对你起了杀意,一次不成,可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算大小姐如今卧病在床,还有大夫人在不是?她的手段,可不比大小姐仁慈到哪里去啊!
这些年,我得老爷宠爱,她可是记着仇,而你也一样,你得老爷疼爱,她心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