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施醉卿目光扫了花士衡一眼,“少傅大人提醒了本督一句,这刑部之中竟有人连心悸而死都看不出来,想来也是个拿着公家俸禄却碌碌无用的废物,本督会记得向皇上奏言,筛了这只拿钱不办事的东西。”
施醉卿这字字句句的,就是打死不承认季疏觅是以鬼能杀人。
觅儿生前最惧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半人半鬼的,这死后,施醉卿也想保全他这最后的一点尊严,同时,这不止是为觅儿,更是为了千岁府。
“督主若当真是有怀疑,花某不介意督主再招人仔细验尸,若是众口一致,督主又当如何?”
“不如何。”,施醉卿道:“他若当真是身赋鬼能,要练个什么妖术采阳补阴,本督也不会吝啬送他些年轻力壮的好货色助他一臂之力,哪里还需他自己外出觅食?再说了,季疏觅乃妖人之传闻本就是燕归谷无端生事,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想不到少傅大人竟也会被迷惑了。”
施醉卿将事实扭曲得面目全非,这到底是大都城,花士衡拿施醉卿半点办法都没有,“不管他是人是妖,总之他杀人行凶是不争事实的事实,我等身为来者使臣,却在你大夏国遭此横祸,督主不想伸张正义情有可原,可别为了包庇这妖人,让千岁府也跟着受累才是。”
“受累?”,施醉卿目光轻抬看着花士衡,沉郁幽冷,“花士衡,你觉得你区区一个太极国的少傅,动得了我施醉卿?还是你以为,太极国皇帝就会为了你花家,大举兴兵与我大夏国作对?”
施醉卿那话被落雨遮掩,能听到的就只有她与花士衡而已,花承毓死在妓。院这么不光彩的事儿,花家有什么颜面将此事提到太极国皇帝跟前去?
花士衡目光阴鸷的缩了缩,施醉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直视着他,张狂而倨傲,“季疏觅是本督请到千岁府的客人,本督好喝好喝的养着他,荣华富贵不少,他这脑袋瓜子可精灵着呢,没事跑去青。楼杀什么人?少傅大人看的不甚明白,但天下人的眼睛却是雪亮的,是是非非,他们心中自有一番明镜,不是少傅大人几句话就能左右民心的。”
这话中之话,无非便是在指摘花承毓品行不端,抢掠觅儿,最终觅儿不堪受辱才杀了花承毓,导致了这一场血光之灾。
说来,一切都是花承毓自找的。
“既然民心非一人所能左右,花某说了不算,督主一面之词也算不得真,不如便将那妖人交出来,再请了仵作验尸,一切是非便自有分晓。”
“你要验尸便自个验去,本督没拦着你,不过季疏觅……”,施醉卿语气沉了沉,不知沉到了哪里,许久她才将后面的话接上,“当年季将军犯上作乱被本督诛杀,本督都没舍得动季氏一脉的这根独苗,今儿个却被你花家活活的将人逼死了,本督还想着你花家要如何对本督交代,竟不想少傅大人先发制人,倒是将过错全推到了我大夏国,这一招可真是够毒的啊,连本督也甘拜下风。”
“你说季疏觅死了?”,花士衡显然不信,施醉卿淡淡的看着花士衡,“花承毓无耻,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着无耻吧,季疏觅本就是将门之后,性子刚烈,如今不堪受辱,自杀离世,连尸骨都没留下,少傅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督主舌灿莲花,如今这人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全由了督主说了算。”
“怎么,那你难不成还想去搜本督的千岁府不成?”
“不敢。”
“少傅大人,据我所知,花承毓来了大都城,便净是往那风月场所钻,少傅大人身为长辈,忙着游山玩水忽略了侄儿在所难免,但平日里总该是要有几句谆谆善诱的吧?少傅大人学识渊博,深得贵国陛下的赏识,却对自己侄儿的荒唐行径视而不见,姑妄纵容,导致他不知收敛,恣意妄为,才种下了今日的苦果,少傅大人,花承毓一事,你责无旁贷。”,施醉卿往台阶下提了一步,语气似有森森的笑意,“义子到底比不上亲外孙重要,花承毓如今死了,少傅大人却安然回到太极国,不知道你这养父花淮英会如何想你。”
花承毓是与花士衡一道来的大都城,只花承毓死在青楼这一点就能让花家颜面扫地,花士衡就算将责任推到了大夏国又如何?太极国皇帝不会问罪他,但花家上下却绝不会放过他。
“少傅大人,本督若是你,便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在太极国皇帝面前,将话说的圆满了,让花家无话可说,而不是这般去咬着不相关的人,反而弄得自己难以脱身。”
花士衡沉眉一想,施醉卿的话的确有道理,不管季疏觅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施醉卿如今既然有意替季疏觅遮掩,以她的本事,怎会让季疏觅再在人前现身,所以想要捉住季疏觅带回太极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而花承毓的死因又有诸多纷争,但不管他是如何死的,都不能摆脱他是死在寻花问柳的途中。
所以,就算他花士衡费尽心机将这件事强行与千岁府扯上关系了,对千岁府的损失也不大。
“督主不会以为就这么几句话就将花某给打发了吧?”花士衡笑,他真正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替一个无足轻重的花承毓讨回公道,“今日督主若是不将人交出来,我花士衡也不会善罢甘休。”
花士衡相信,只要他闹,将花承毓的死扩大化,到时候既能气死花家的老东西,又能达到乱了大都城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