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夫人脸色苍白,方才本身就是为了做做样子博取木凌天的同情,如今却作茧自缚糟了这罪,果真是有口难言。
但那句楚楚可怜饱含着痛苦的话一出,众人便顿时觉得永宁是故意对皇太夫人下了狠手,当即看着皇太夫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遇到永宁这样霸道的女子,这皇太夫人也不知有几条命给永宁折腾。
皇太夫人轻声地掬着泪水啜泣,木凌天心中愤怒,却不好指责永宁,只一旁有一位贵妇皱眉道:“公主到底不是大夫,虽是一片好心,可这力道掌控不好,若毁了太夫人这一条腿,那可真是可惜了……不如,还是请个大夫来仔细看看。”
永宁长公主看向那说话的贵妇,那贵妇被她那双凛冽的视线盯着,心中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忘了,这女人是永宁,整个大夏国最剽悍的女人,她现在给这女人找绊子,这女人指不定还这能当场就把她给弄死了。
想起永宁的手段,那贵妇有些后怕起来。
永宁的目光却径直越过那贵妇,看了故作可怜的皇太夫人一眼,随后才看见了木凌天正沉着一张脸看她。
永宁高高的仰着头,那属于公主的傲气不许她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丝低廉的情绪来,即便对方,是她的丈夫,她用尽一生去爱的男人。
“母亲,你没事吧?”,和乐这会由着侍女带路,寻着找了过来,见自己母亲高肿的脸颊一片苍白,冷汗涔涔,担忧的问道。
皇太夫人虚伪地倚着女儿,永宁那一捏,结结实实的让她骨头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她看着永宁,目光凄楚,“姐姐,妹妹刚回大都,若是有冒犯之处,妹妹向姐姐道歉,还请姐姐高抬贵手,妹妹感激不尽……”
一大把年纪了,做起这般委屈的戏码来,依旧是惹人怜爱,永宁不得不佩服永乐的本事,她笑了笑,很是真挚的道:“姐姐当然相信妹妹和方定侯是清清白白的,方才姐姐是一时冲动,失手伤了妹妹,姐姐心里过意不去,听了妹妹崴了脚,想着往日里璎珞就是个贪玩的,没少伤了骨头,也是我这做母亲的亲自给她接的骨,所以对这接骨是颇有经验,见妹妹如此痛苦,若等大夫来,这脚只怕也是要毁了,所以自作主张动了手,哪知妹妹却误会了……这若是旁人不知,还真以为我这做姐姐的是如何的歹毒心肠,要害了自家妹妹呢。”
永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出来,这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的可真是亲切,让众人想起方才皇太夫人那一句意有所指的控诉惨叫,顿时觉得她是大题小做,刻意诬陷,有些不知好歹。
皇太夫人脸颊搞肿,脸色白了一会,那血液又迅速倒流回来,红的滴血,方才众人看见她这张脸,还觉得可怜,此刻只觉得恶心。
说到底,永宁的做派一直是直来直去,很少耍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在贵妇圈子里都是众所周知的,而这位皇太夫人远嫁古月,已是古月的人,最后却叛离古月回到大都城,又能轻易讨好施醉卿这一个难对付的,可见心机深沉绝非一般人能比。
两厢一比较,这天平自然就朝永宁那一端倾斜了。
指不定这皇太夫人就是见不得永宁夫妻和睦刻意使坏呢。
皇太夫人接收到周围人不耻的视线,暗暗咬碎了银牙,没想到永宁如今,这般难以对付,她看见木凌天扶着永宁,对她胳膊上的伤关怀备至,俨然是夫妻情深的模样,心中恨得不能自已,“姐姐能相信妹妹的清白最好,不然妹妹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说着,皇太夫人就要站起身,俨然是要向永宁谢罪的模样,可她这刚站起来,就是一身痛呼,整个身子倒在了和乐的身上,微微打颤。
“母亲,你怎么了?”
皇太夫人咬着下唇,勉强一笑,“没什么。”
她眼中泛泪,一条腿打颤,那隐忍的模样,又将众人的目光往她的脚踝移去。
和乐将皇太夫人安置在石凳上,蹲身仔细查看,正见皇太夫人高高肿起的脚踝,“母亲,你的脚怎么了?”
皇太夫人似极其紧张,生怕被人发现了,忙拉起女儿难道:“没什么,只是母亲刚才崴了脚,没来得及看大夫,便有些发肿了。”
刚才只是崴了脚,如今整只脚都发肿了,这矛头自然而然的又指向了永宁,面对众人投射出来的复杂目光,永宁微微苦恼地皱起眉头,对皇太夫人更加的关怀起来,“怎么会更严重了?我的接骨之术可是太医院已过老院判陆太医亲自教授的,虽及不得陆院判的医术,可也算不得学艺不精,这一点,侯爷也是知道的,若妹妹当真崴了脚,姐姐这般手法,刚好能让妹妹将错了的骨头接回去,不该有错才对。”
这话里话外,无不是嘲讽皇太夫人借着装受伤的机会接近木凌天,不知廉耻的勾~引自己姐夫。
木凌天听了永宁那番话,眉头也沉了下来,看着皇太夫人的目光有些冷。
木璎珞小时候极是活泼贪玩,经常摔了骨头,太医三头两头的就往方定侯府跑,这一来二去,永宁看着也看出了心得,是以之后木璎珞但凡伤了骨头,都是永宁出手给接回去的,方才永宁给皇太夫人接骨的手法,木凌天是看清楚的,永宁应该没有下黑手才是,但而今皇太夫人这伤势却更重,只能说明,她方才果真是在他面前做戏,故意制造了这一切事端,让他和永宁产生了罅隙。
木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