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果然不大,三个人藏身里面,就没有多少空旷的地方,若再多个人,肯定容不下。
他们装了几个竹筒的水,在洞口燃起一堆火防野兽,水玉烟更是在洞口撒了一层毒粉,以防万一。
獐子很大一只,萧白坐在洞口慢慢炙烤,仓行云将夜明珠放在一旁,使得洞内亮如白昼,然袱递给她。
看着这个包袱,水玉烟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神色却清冷倨傲,道:“你不是要用来跟我算账的么?”
仓行云冷脸扬眉,恶狠狠地道:“你以为就你这破烂的身子,背着这堆书能走多远?”
他原来是在为她着想啊。水玉烟怔住。
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仓行云又有点别扭的道:“不睡觉就快点看看,有没有办法给你解毒!”
仓行云真的是越来越凶了,但是那凶恶表象下,透露出来日渐深沉的温柔,却叫水玉烟心中百感交集。他恨她不守诺言嫁了别人,所以总是怒气冲天,却还是不舍得她。他把她的七八本医书抢去,不是为了要挟她,而是怕她背得辛苦啊。
听到仓行云的话,萧白一直盯着火堆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黯然。
袱拿出百毒传翻开,心思却无法集中。
她相信凭他们三人之力,要活着离开这片野林是迟早的事,眼前这两个男子,任何一个把实力拿出来都足以笑傲天下,更何况两人联手,再加上她的医术,根本不怕这荒野的任何毒物。
但是,其他人呢。跟着左锦麟的林晓双如何?柳如修又如何?秦鸣也不知道是否困死在地下迷宫,仓海是否会因她之死而暴毙?
秦鸣若是死了,那么她们纠缠多时的恩怨总算了了,但是为何水玉烟感觉不到轻松?她又想到天远帝,那个她年逾二十以后才相认的父亲,不管怎么说,秦鸣也是天远帝亲生的女儿,她水玉烟,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手足的一生啊。
过去杀人如麻,水玉烟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觉得老天叫她生来就中毒随时会撒手人寰,她不珍视人命也属正常。在此之前,她不曾仔细想过别人也有父母手足,也有亲朋良友。直到她的任性,害得所有人的命运都为之改变,她才觉得是人就不能无情,无情未必就不比多情苦。
她其实很在意身边所有人啊。
不知道沉思了多久,水玉烟手中的书被一只大掌夺走,抬眼便看见仓行云面色不豫地道:“看不进去就睡觉。”
说完仓行云踢去地上的杂物,把自己的外袍铺在洞内唯一平整的地上,下巴甩了甩示意水玉烟睡下。
“快点!看你的脸色,像个鬼一样!”仓行云一脸恶形恶状。
水玉烟默默地看着仓行云,此时想想,觉得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那样一件事去伤害他,他并不是有心的啊,即使他真的与秦鸣发生了什么,如今走过这段心路,她也觉得不是那么在乎了。
她忍功一直很好,克制力足以自傲,为何受不了一时之气,做了生平最大的错事去嫁给萧白,从而使这两个人都为她心伤。
“还不躺下,等我抱着睡?”
仓行云森冷的警告传入水玉烟的耳中,她白了他一眼,翻身躺下。如果不是萧白在这,他早就行动了,还会警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睡意袭向水玉烟时,她听见仓行云与萧白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
“玉烟睡着了么?”是萧白的声音。
“约摸吧。”百无聊赖,漫不经心。
“你在看什么?”
“姓萧的,你看得懂这些破书么?”
“这是医书,我又不是大夫,怎会看得懂?”
“她的毒究竟是哪一种?你瞧瞧这个,说的便是由母体怀胎中毒所致,会不会是这个?”
“……仓行云,我说了我不是大夫。”
“你看一眼会死么!若不是她不允许,我一掌拍死你!”
“恕我直言,我萧白虽然算不上高手,却也还没有这么不济事,百招之内你占不到我的便宜。”
“……姓萧的,我们来打一场!”
“你想叫玉烟再用自身挡你我的掌力,我就奉陪也无妨。”
“你……水玉烟真是个恨的女人!”
“她如此恨,你何不放手?眼不见为净啊。”
“……姓萧的,你更恨!”
……
水玉烟唇边噙着淡淡的笑,这两个人啊,虽然敌对,但因为都在乎她,所以都只是图口舌之快,为了她而去按捺住敌意,容忍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想到仓行云居然看起医书,她何时见过他捧书?他唯一愿意看的就是武功秘籍。
这两个人啊,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是生来不能两全,她注定要伤害其中一个,不然就是三人皆伤。
她不想去伤害他们任何一个,该怎么办啊。
有这样两个人守在身边,水玉烟想着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安全地度过一个晚上,三人继续寻找出路,依旧是仓行云在前面开路,萧白殿后。水玉烟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路上见到珍奇药草,还不紧不慢地去采。
“看样子,我们就在苗疆深山里,这些药草只有苗疆才有。”她淡淡地道。
见水玉烟将那些药草收拢到一起,虽然每一样都一点,但品种繁多加起来也是一大堆,仓行云看得直皱眉,道:“出去买不到么?这么多你装哪儿去?”
她已经撕了一块裙裾包书,不会又要撕一块吧?再撕就不能看了。他帮拿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