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委屈了,我知道!”秦永德语重心长起来,“这村里别人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我都证明给大家看了,那绳套就是我下的!”秦云昭不服气地辩解了一句。
“那也只能说你也会下绳套!你说那陈老三是心虚,他说他是怕被别人偷师,这事情谁说得清楚?”秦永德摆了摆手,止住了秦云昭还想说的话,“反而是他光着半身被你追这件事,现在村里都知道!”
不是,这黄毛丫头追在一个成了亲还光着半截身子的男人后面撵着,这件事在靠山屯里比啥都劲爆!
“阿昭,那陈老三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是脚底下踩的那烂污的泥,你现在马上就是大姑娘家了,怎么能跟这种人扯到一起?”
秦云昭张嘴要说,被秦思源扯了扯袖子,示意她先听着大伯的训话。
“女儿家要注重自己的名声,一些小委屈就算了,那几样猎物抵得过你名声重要吗?”
秦云昭低下头不说话了,她没觉得大不了的事,在古代还真就是大得不得了的事!
响鼓不要重锤敲,见秦云昭低了头,秦永德也不多说了,看向了秦思源:“这事儿归到根子上就是源哥儿做了错事!你那天是怎么跟大伯保证的,说了不能进深山,你还学会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了?!”
秦思源垂着头不敢做声,秦云昭低声解释了一句:“大伯,我和哥都跟爹学了些武艺在身上,去林子也不怕的,不仅以练功,还能给家里改善伙食呢eads;。”
“你们有本事在身上是好事,老山林子里那些个野兽凶得很,你们要是有个万一,我回头到了地下怎么去见你们爹?要为了多吃那几口肉,把你们伤哪儿了我往哪儿补得回来?”秦永德一拍桌子定了音,“就这么定了,你们来家也这些天了,明天源哥儿跟我去地里学做活儿,阿昭跟你大嫂或是明月姐在家里学女红!都起来吧!”
那怎么行!他们还跟宗伯伯说好了要去学武功呢!秦思源抓着秦永德扶过来的手,愣是不肯起来:“大伯,请恕思源不能从命!”
“你这孩子!怎么这犟脾气就说不听呢!你爹走了,你大伯还在呐,你要再不听劝,我就…我就……”秦永德抬起的手扬了扬,到底只是轻轻拍在了秦思源肩上,“我就代你爹好生教训教训你!”
秦永德的话虽然说得凶,落下的巴掌轻得连只蚊子都拍不死。秦云昭看着想笑,眼睛却发了酸。
秦思源泪水已经滴了下来:“大伯……我知道大伯是为我们好,思源不想也不喜欢一辈子在土里刨活,思源原来就一直学文习武,想考武举,到了这里,听说兴州沈将军是个好将军,更是一心打算满了十五就去从军。思源想挣出一条路子,为秦家发扬门楣,光宗耀祖……”
秦思源的话突然就断在了嗓子里,猛然抬起了头,头顶上,大伯正紧紧闭着眼睛,带着温热的泪水却一滴接一滴地砸在了秦思源的额头上。
“当年,二郎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说……哥,我不想也不喜欢一辈子在这靠山屯里刨活儿,我想挣条路子出去……”秦永德腿一软,突然也跪了下来,伏在秦思源的肩膀上大哭起来,“二郎啊二郎,早知道你出去了就回不来,哥说啥也不能放你走啊!哥不要你光宗耀祖,咱兄弟俩个就一辈子在这土里刨活,吃得再糙,哥早早晚晚也能见着你的面哪……
那年大旱,地里收成看着不好,你成天往老山林子里窜,第一回在山里逮着只野鸡回来,你非得把两条腿儿都让我吃了,说我每天担水浇苗辛苦了……
第二年收成好了,我冬天冻坏了脚,你硬是在老山林子里守了两天两夜,总算打回一只打单的狼,剥了狼皮要给我做鞋子做护膝……”
难怪哥坚决要回靠山屯大伯这里来,想来秦爹当年在世的时候,也没少跟哥哥说起这些兄弟亲情吧?就像上辈子拼死护在自己身前的战友,暗中无微不至关心开导自己的同事李叔……那些沉甸甸的兄弟情、亲情,和眼前这大伯心中的感情都是相同的!
秦云昭死死咬住嘴唇,任泪水从脸颊滑落,等身边抱头痛哭的两人情绪略平缓了些,才扶了两人起来:“大伯,快起来坐,哥,你也起来。”
秦永德坐回了炕上,用手直接抹掉了眼泪,看向侄儿侄女:“你们说,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又往我心窝子里戳啊!”
秦云昭把一碗白开水捧到大伯手上,看着大伯喝了,这才慢慢开了口:“大伯,人不能因为吃东西噎着了,就不吃东西了,怕喝水呛着了,就不喝水了。哥哥他有习武的天赋,他也喜欢从军,男儿怎么能囿在这三尺屋瓦下面,就该放他出去闯一闯啊。”
“大伯也是当过兵的,”秦永德把手中的碗轻轻放下,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睛回忆起当年,“那时还是铁老将军在兴州统兵呢,当时饷银被一个大官贪了,铁老将军就把他的家当都拿出来当了,当得银钱一分不少地发给咱们,后来血羯人过来打兴州,咱们都拼了命地往前冲……
那一场仗,死了很多人,铁老将军一心扑在军中,他的家小却全都因为守兴州城殉了难……你大伯母前面那个丈夫也是死在那场仗里,大伯的腿脚也是那时落下了毛病……
兴州兵自铁将军手下就出了不怕死的名声,出去有面子,饷银也丰厚,大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