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张家大夫人梅氏与张家三小姐回来了!”许松轻轻闪进高大人的书房。
“嗯,那个车夫也一并跟回来了吗?”高大人放下手中的笔。
“是的,一起回来了!”许松面前又浮现起那张干黑的老脸,与一双好似永远也睁不开的眼睛。
“嗯,好,继续监视张家,但千万要小心。”高大人说得很慎重。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会谨慎从事的。”许松回答道。
“但愿这次我们能一雪前耻!”高大人握了握拳头,面前又浮现起女儿了无生机、面相恐怖的样子,不由仍是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许松同情地叹了口气,行礼退出房门。
站在院子里,他想了一下后,转身径直向张家走去。
“笃、笃!”张府的大门有节奏地响了两下。
“谁呀?”老王头一边问着一边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捕头打扮的中年人,目光炯炯,神色坚毅。
老王头昏花的老眼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恭敬地弯下身子“哦,原来是捕头大人,您这是……?”
“老人家,张夫人在吗?我找她有点事要问!”许松的身子紧绷而笔直,微笑着客气地问道。
“哦,在呢!许捕头请!”老王头点点头,让开身子,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许松点点头,跨进来,腿有些瘸,却并不影响他威严的气势。衬得老王头佝偻的身子越发的矮小单薄了。
许松一边往院里走,一边与老王头闲谈“老人家,最近城里有些不太平,很多富户都被偷被抢了。张府平日就是你看门吗?看你年纪也大了,可一定要小心些呀!”
“哎,哎,多谢许捕头提醒,我一定会小心得。”老王头跟在他身后,感激地说道。
进了二道院门,正厅已在眼前。
“张妈妈,许捕头来了,找夫人有事!”老王头停在院门口,大声说道。
张妈妈胖胖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大厅门口,疑惑地向许松打量着,行了礼“许捕头请里面坐,我马上告诉夫人。”
许松点点头,抬脚走上台阶。
上了台阶后,他回过头,看着老王头走向外院的身影,右手轻轻动了一下。
“唉哟!”向外走的老王头忽然痛呼一声,一只腿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面上,显得好不狼狈。
一幅绣花裙裾轻轻闪过厢房,消失不见。
许松眼睛收缩了一下,急忙走下台阶“老人家你怎么了?”
“唉,许是风湿发作了,这腿突然一痛,就……,唉,人老了不中用啊!”老王头艰难的站起来,用手揉了揉右腿腿弯。
“不要紧吧?要不要请大夫?”许松扶着他,关切地问道。
老王头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摇了摇手“多谢许捕头关心,不用了,我回去用药酒揉揉就好了。”点点头,一瘸一拐的向外院慢慢走去。
许松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拐弯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向大厅走去。
“许捕头,请喝茶,不知您今天来……?”梅氏客气地对许松点点头。
“张夫人恕罪,今天来主要是关于高小姐的案子,因您也是那天的贵宾,故而有些事想问问您!”许松拱了拱手,极为客气。
“哦……!是的,那天我与侄女也在。唉!高小姐的死我们也觉得意外且难过,本打算明日去看看高夫人呢!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梅氏同情而惋惜地叹息一声。
“嗯,主要是问问当天事发的经过!”
“好,我记得那天……”梅氏露出回忆的神情,边想边说。说得很慢,却很详尽,许松发现她说的与高夫人所讲的一般无二。
茶盏里的茶干了,梅氏的回忆也到此为止。
许松点点头,站了起来。
“谢谢张夫人,打扰您了。”
“许捕头客气了,于公于私这些都是应该的,希望能早日抓到那个凶手,为高小姐报仇。”梅氏说得极为诚恳!
许松一笑,点点头“但愿吧!在下告辞,张夫人留步。”
“张妈妈,送送许捕头。”梅氏站起来,笑着相送。
“张妈妈,那个看门的老王头是张府的家仆吗?”许松走得很慢,轻声与张妈妈闲话。
“哦,老王呀,他不是,他是二爷带回来的。”张妈妈不在意地摆摆手,眼睛一瞟,咦,刚才在拱门里面的是小姐吗?怎么一闪又不见了?!
“嗯,现在城里不太平,很多富户都曾被偷被抢。你们夫人为什么让那么个老苍头看门哪?”许松又问道,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个呀!您不用担心,老王头以前是镖师,你别看他又老又瘦小的样子,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她笑眯眯的回道。
“这样便好,非常时期还希望你们多加小心。留步吧,谢谢你送我出来。”许松站在院门口,看了看老王头的小屋子,嘴角飞快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身出了张家。
突然,他停住脚步,身子变得僵硬起来,然后慢慢转过头来。
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可是他却觉得有一头猛兽蛰伏在里面,正用一双无比凶狠、阴冷的眼睛看着他。好似随时都会跳出来将他撕碎一般。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以无比缓慢却坚定的脚步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步伐沉重难行,身子却一直挺得笔直如松。
房里的老王头无奈的瘪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