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懂得的。我谁也不会说,也不会私下冲动去找张雪莹报仇。”杨树越听越觉得罗心素考虑得长远,不禁拍着胸脯保证到。
“如此甚好,我就先告辞了,再会。”罗心素点点头,转身走到街角上了马车。
杨树长长吁出一口气,也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小姐,那杨树会相信咱们的话吗?”回去的马车上,常妈妈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怀疑与仇恨的种子在他心底种下后,咱们再时不时的浇浇水、施施肥。来年定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顶穿张雪莹那张伪善的脸。”罗心素露出一丝阴阴的微笑,轻声细语的说道。
常妈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心中也有些怕了,以前跟着夫人时,也用过一些后宅妇人的手段,比如说给老爷宠爱的姨娘下下绝育药、给怀孕的姨娘弄点花红来。终于帮着夫人肃清了府中的姨娘,跃为夫人最信任的老妈妈。可是小姐毕竟才是一个十六岁不到的闺阁女子啊,不曾想她居然能眼也不眨得便害死了一条人命,而且还要继续利用死者的遗孤。想到这儿,她全身如坠冰中,不由打了个冷颤,告诫自己从今后要更加小心地当差了,不可再随意摆奶妈妈的派头了。
罗心素没有注意常妈妈表情上的变化,最近她的心里与头脑里塞满了各种心事。有些事午夜梦回时仔细一想,连她自己也会被吓得打个寒战。只是,她不得不做啊。
当年大姐在娘的暗中策划下远嫁山西,虽说夫君是个总兵,却是个比爹还大两岁的瘸腿老头子;大哥本来才学颇高,却被娘陷害与家中姨娘有染,生生断了大好前程,只得去做一个南来北往、互通有无的商人。自己双亲已逝,眼下便是长姐如母、长兄如父。如果亲事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一定会想尽方法报复自己的。
这个问题从得知双亲过逝后,她便想了无数遍,每次一想到最有可能的结果,都会让她的心如同掉进深渊寒潭一般冷得入骨入肺。
眼下战事引起的官道不通,却正是帮了她。让她有足够的理由明正言顺的留在宣宁,留在李府。
父母之孝在身,三年之后方可嫁娶。三年的时间也许能让自己斡旋一番,可是三年后自己也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又能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呢?不是给人作继室,便是给人作妾。
想到这里,她不禁真心实意地掉下两颗忧郁至极的泪水。却又在瞬间后被她自己坚定的拭去。
自打前年见过李家二少爷,自己一颗少女的芳心便牢系于他身上。本以为父亲升了同化府的知府,能让自己与他更为匹配,却不料,先是老夫人突然为李枫订了亲,后又是双亲被奸人害了性命。
就连关心自己的堂哥,也失去了踪迹。罗风失踪已有整整七天,她是再不抱他尚在人世的希望了。
而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呢?
她又想起在清泉寺李梅一脸神秘地告诉她“表姐,你知道吗?我家老夫人与夫人可喜欢张家三小姐得紧呢,甚至、甚至想不顾她是丧了未婚夫的身份,将她说与二哥呢。二哥也甚是欣赏她,她作了一首诗,被二哥宝贝似的收藏着呢。”
她想到这里,闭了闭泪眼,露出冰冷而愤恨的笑容:张雪莹,你定是我命中注定的宿敌。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让我受辱、受伤、受痛。而这些,我都会一一还给你,终有一天,你会比我更惨,所以我是绝对不会一刀杀死你的,那样就太便宜你了。你在乎什么!我便要夺去什么,你要你成为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却孤独一生啊!
“小姐,到了。”常妈妈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将她从如癫似狂的恨意中拉了回来。
她没有说话,静静坐在马车上,两只大得吓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大气也不敢出的常妈妈。
终于,过了一会,优雅与美丽又慢慢回到了她的脸上。她伸出手,搭着常妈妈的手腕下了马车,袅袅生姿地向李府内院走去。
李府大厅里,李梅与香姨娘正陪着老夫罗心素人说话。李梅的眼风一扫,便看见了匆匆向自己院子走去的。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自己想出去一次都不行,她倒好,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一想到这,她立马觉得自己气不顺了。
“咦,姨娘,您不是说表姐人不大好吗?怎么她竟是从外面回来的呀?”她惊讶而天真的说着,眼睛看了李老夫人一眼。
果然,李老夫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她心中暗乐,立刻感到胸口畅快了不少。
香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却不得不对上李老夫人询问的眼睛“回老夫人,素心早上起来确实觉得不大好来着。但是,她、她……”香姨娘脸尴尬得涨得通红,想尽快给自己侄女找个借口,却无奈人老实,反应又迟钝,终是想不出来,只能在一旁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现在外面不太平,姨娘还是要告诉表姐少往外跑才是。”李梅又在一旁故作关心的补了一刀。
“梅尔说的极是。”老夫人没有开口责怪香姨娘,却极为赞成李梅的话。
李梅扬着头,得意的睨了香姨娘一眼。
香姨娘又尴尬又难过于自己亲生女儿的不懂事,眼睛立刻便红了起来,一副凄然欲泣的样子。
老夫人叹了口气,极不奈地看着香姨娘那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好了,下去吧。一天到晚哭丧着脸,我还健在呢。”说完,站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