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预感自己这一生也无法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也许连婚礼都不会有,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的这种期望寄托在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身上,虽然很不幸,那个人讨厌自己,而自己也讨厌她,但毕竟婚礼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萧宛瑶还是希望它可以被办的很圆满。
而说出口的却是:“只是帮圣上分忧罢了。”
薛天傲露出不悦的神色,他最讨厌的就是萧宛瑶和唐思齐走得太近,眼下看来萧宛瑶刚刚又去了宣室殿,并且和唐思齐说了很多的话,想到这儿薛天傲就不高兴,脸色也因为生气而变得微红,这让萧宛瑶见了觉得很尴尬。
“好巧在这儿遇到薛公子,公子来这儿是为了什么?”萧宛瑶急忙转移话题,想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来敷衍。
薛天傲不买账,他此刻心情很不好,冷冷的对萧宛瑶说:“来这儿除了做衣服还能干嘛?你看不出来么?”
声音之冰冷让萧宛瑶尴尬不已,明明前几日还可以谈笑自如,如今有何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禁暗自头痛如何应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一天到晚都是这样努力筹划着下一步怎么走,实在是让萧宛瑶头疼。
萧宛瑶看自己和他说话不讨好,于是也不往枪口上撞,回头对成衣司的掌事姑姑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为萧家大秀萧宛柔制作凤冠霞帔已做成亲只用,这张纸上写的是要求,请姑姑制衣时注意着些。”
掌事姑姑接过纸张看了一遍,笑着对萧宛瑶说道:“萧二秀,这些要求都不难,只是量衣裁体,要让衣衫合身,就要萧大秀亲自来一趟,不然做出来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老奴到时候也担待不起呀!”
这个问题算是难住了萧宛瑶,因为萧宛柔住在萧府,不可能随意进宫,可是制作这样一套工艺复杂的凤冠霞帔,就需要萧宛柔亲自来量身,还要多次进行试穿,无端进宫这么多回,似乎并不合宫规。
萧宛瑶皱眉想办法,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点子。
“大秀不在,你量她的就好了。”萧宛瑶回过头,说话的正是薛天傲,他坐在一旁,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
掌事姑姑有些犹豫,薛天傲却继续道:“她们俩身高一样,身形也相仿,我见过她们家大秀,她们姐妹俩差不多。”
萧宛瑶点点头,细想一下确实差不多,于是对掌事姑姑说道:“听薛公子的,按我的身形做就好了。”
薛天傲见她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便抬眼不带情绪的看了萧宛瑶一眼,随后起身,施施然离开了成衣司。
萧宛瑶则是留下来,乖乖的量完身高体宽,然后回了椒房殿别院。
到晚上也没人在召见她,薛天傲也没来骚扰她,这段时光过的轻松,晚上萧宛瑶喝了甘草炖的银耳莲子羹,沐渣衣之后就早早睡下了。
清早萧宛瑶得到太后的召见,为此萧宛瑶仔细的梳妆打扮了一番,她知道一些太后的脾性,所以打扮自己时更为仔细。
太后不喜欢别人穿过素的颜色,认为这不吉利;但也不喜欢过艳的颜色,觉得太妖娆、不庄重。
所以萧宛瑶思考再三,选了一件靛青色的儒裙,想来靛青色既不显得轻浮,也不显得素气,在萧宛瑶看来,再合适不过。
随后她又用锉刀将所有指甲磨平,再用干茉莉瓣泡水洗手,最后涂上自己调配的茉莉香膏,随后甘草为她披上斗篷,她便踏上了前往永寿殿的路上。
一路上坐的是步辇,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了,但外面待久了还是冷得厉害,还好甘草心细,萧宛瑶临走时她烫好了一个手炉塞在萧宛瑶手里,这样才免得她一路受冻。
萧宛瑶曾在太后病时侍候过一年,所以对这位薛太后还是有所认识的,但萧宛瑶不敢说“了解”,薛太后这个人的性格实在太复杂,萧宛瑶与她朝夕相伴了一年,依旧搞不清楚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萧宛瑶坐在步辇中回想着,印象中薛太后学识渊博,为人沉稳,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她也有着薛氏家族一贯的狠戾作风,只针对于有损薛家利益的人和唐思齐利益的人。
薛太后是皇家与薛家关系平衡的重要人物,所以元朔六年时薛太后病逝,朝野内外混乱了一阵,薛家势力独大,害死了萧满,也让朝中损失了一员猛将冯达。
之后的六年里唐思齐一直屈于薛家之下,也亏他能忍才保住帝位,直到元朔十三年唐思齐才真正夺回实权,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薛天傲泄愤,没想到薛家势力不减,唐思齐还要倚靠薛家,为保住帝位,唐思齐才不得不把杀害薛天傲的罪名推到萧宛瑶身上,让薛家去针对萧家,这其中也引发了错综复杂的麻烦。
萧宛瑶也是这一世才有机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细细梳理这件事情,她不禁叹了口气,世间事除非亲身经历,不然无法想像它是有多么复杂。
很快就到了永寿殿,萧宛瑶不知道为什么薛太后突然要召见她,虽然心里没底,但也反复告诉自己一个原则——在薛太后面前不能说谎,自己还没有本事在她老人家面前做到滴水不漏,所以想要保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相待。
站在大殿门前,萧宛瑶感觉心脏狂跳,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此时薛太后已经坐在正殿之中的金座上了。
萧宛瑶只用余光略略瞟到,但始终是低垂着眼帘向前走,不象唐思齐那样随意,薛太后是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