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站在凉亭,负手而立。
影寒站在他的身侧,不言不语。
“这件事情就这样办吧……”离洛浅浅说道,风淡云轻。一阵暴风吹过,将他的长衫高高扬起,飘渺出尘。
离洛心情舒畅,很快手上的事情就全部解决了。这样,他就可以将萧宛瑶接到自己的身边。曼舞的话虽然看起来都是漫不经心,但绝对不会没有意义。而且那句话,也真正说进了他的心里。
自己的心上人,还是该自己保护。
“是……”影寒一双冷眸微垂,沉吟一刻后才冷冷的说道:“洛,你不该就这样将青衣放走。”
“我知道,可是却不得不这样做。”离洛静静回身轻浅而笑,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话语听起来好像是无可奈何,看着他的神色却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青衣一死,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他所作的,只是将一切可能会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影寒沉默不语,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他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打算:“……”
他永远都是理智的,聪敏的。不论是武功,还是谋略,他,都在他之上。他们的对决,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从前,他也是真心钦佩离洛的,只是此刻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感觉到酸楚压抑,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一个腌泡菜的坛子上。
这些情绪,并没有困扰他许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扑打着翅膀安静的落在了离洛的右肩,可爱的鸽子椅着脑袋梳理着羽毛,与身做白衣含笑的离洛就像一幅静谧和谐的图画。
木兰县来信了?难道会是她。
想到她的丫鬟说她们烤鸽子,吃肉的事情,他眼底的光芒便的无比柔和。比冬日的阳光更加缱绻,比春日的溪水更加明快。
她,会写些什么?至今为止,她可是没有给他回过一份书信。
离洛伸手,在鸽子右腿上的竹筒里轻轻一抽。
只可惜不是信笺,尽然是一段撕碎的布条。紫色的布料,一看就知道是唐思齐的衣衫。唐思齐向来对衣着打扮在意,这样撕下自己的衣服做信纸,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沉了一下。
将布条打开,猩红的血字跃然眼底。
影寒看着离洛脸上的笑隐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清楚,离洛会出现如此凝重且心疼的表情只有一个可能。
她,出事了!
一杯升腾着白汽的清茶,慢慢的递到了云氏的手上。清茶的温暖夹杂着清香让她的心好过了一点,憔悴恍白的脸也多了一些血色。
白菁出走与人私奔,而皇上的圣旨也迫在眉睫。眼看着,这所有的事情都快要瞒不下去了,她越发觉得心力交瘁。她好不容易将大夫人沈氏拉下了台,眼看着就是自己过上幸福日子的时候了,却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赐婚。
传言中,四皇子双腿残疾且性格暴虐,她也是心疼女儿的。但正所谓圣意难违,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边正想着应对之策,却不想白菁就跟人私奔而逃。作为母亲,她也觉得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这件事,一直在府中压着,不敢对外宣扬。一来,有损自家姑娘的名节;二来,这逃婚犹如欺君,其罪当诛!
她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抽痛,继而伸手揉了揉。只能盼着护卫赶紧找回白菁,不然的话,只能用那个法子代替了。到时候只要谎称白菁去世,也就罢了,毕竟天意大过圣意,皇上也没有办法留难白家。
这也算是最后一招,不能轻易使用。因为若是如此就算将来白菁回到将军府,也再也不能相认。
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拿到了将军府管事夫人的位子。
将军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对国家大事反而不再上心,对于家中的事情更是兴趣索然。这点却对她十分有利,她只是用了区区手段,便将沈氏那个暴脾气的笨女人弄进了内院神楼反省。
说是反省,其实就是半囚禁。
她未来的日子,恐怕就要香灯古佛,了却残生了吧。
就连那个碍眼的青嬷嬷,也跟随沈氏进了神楼,不问府内之事。
“干娘,不要挂心。姐姐一定会回来的,派去的侍卫也都说过,在木兰县似乎有过姐姐的踪迹。”说话的人,正是丫鬟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