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云顺着项之恒的目光也看向了桐月汐,对着她举了举茶杯。
今日中午错怪了她,所以晚上也算是赔罪,护她一程。
只可惜,自己和项之恒的演技似乎太好,倒是将她给闷鼓里了。
自己要是不想将来过教坊司的消息泄露出去,别说项之恒,根本无人会知道。
而且中午的时候,特意旁敲侧击问了下奶奶,镇国将军似乎和他们傅家有极深的渊源。光凭这些,护她也是情理之中了。
呆呆地打量了一下傅墨云和项之恒,桐月汐突然回过了味,释然地笑了笑,自己还当真是把他们两也当作了傅墨渊了。
日后朝中两大中流砥柱,怎么可能是一夜之间成长的。
所谓扮猪吃老虎,在这两个人身上可谓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了吧?
只是……傅墨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让他活得没有项之恒洒脱,所以才落得个英年早逝吧……
桐月汐微微摇了摇头,专心打量着自己的双手,蹙着眉努力回想。
前世是如雪想要害自己,理由也是哭笑不得,因为自己的爹爹——桐立言没守好边疆,所以害得她爹爹被革职查办,她才被丢进了教坊司。
她们都有理由去害别人,都有原因去恨别人,好像唯独自己是活该。
可是自己有气喘,似乎只有楚越和司阳知道。如雪又是如何得知?
前世只有活过来的喜悦,却忘记了更深的缘由。
看样子,教坊司这趟水,可比预想中深很多啊。
可是深又如何,既然已经身处其中了,便是游也要游过去!
桐月汐嘴角微扬,忽地笑如春风。
“笑什么?”傅墨云拍了拍手,似乎是打算散场,“之恒,时辰差不多了。快些回去吧。”
“酒也尽兴,玩也尽兴。是该散了。”项之恒语毕,缓慢站起,勾住了傅墨云的脖子,竟是出乎意料地一脚踹开了而去,“有女同坐,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桐,洵美且都。有女同席,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桐,德音不忘。”
桐月汐低低一笑,项之恒对自己的评价当真是高啊。只可惜,却是将好好的诗经改成了这般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因着木门大敞,阿大自以为桐月汐没有发现,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
楚越也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雪月,我发现,你当真是个摇钱树。”
桐月汐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挑眉看向他,“不知我们的楚大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好好养伤。二皇子过几日可会来。这次,别给我掉链子。至于,项公子,方才说,也会来。两个财主。你选哪个?”楚越笑呵呵地看着桐月汐,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谋划好将她送到谁的面前,只不过是想看她这次会不会识相。
二皇子和项之恒,若是真有选择,她定然会选项之恒。
不会对自己动心,又会护着自己的人,不选才当真是傻瓜。
可是楚越定不会让自己如意,更何况这教坊司中危机四伏,得罪楚越得不偿失,不妨说一套做一套。
“自然是二皇子了。”听着桐月汐的回答,楚越冷笑了一下,却还是满意地离开,让阿大看好桐月汐,不要再出岔子。
不是看好就能不出岔子的。桐月汐冷冷一笑,将目光落在胭脂盒上,忽的又红了耳根。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对于她而言竟然还有效果?
桐月汐摇着头,走到了窗前。
阿大站在门口,窗口又靠近通往后院的回廊,也很有可能成为阿大的死角,谁要是悄悄撒一把东西,又光明正大地往前走,阿大定然不会留意。
毕竟他的指责是保证自己不会逃跑和寻死,而不是保护自己。
这些胭脂对于自己而言,怕是没几个能用的。不如以后当作顺水人情送了她。
桐月汐眯起了眼睛,将窗户关上。
自项之恒和傅墨云离开那晚起,桐月汐的窗户便再也没有开过。
而那两人也没有再来教坊司,脚伤在司阳的调理下也是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自由行走,只是在落脚的时候要小心些。
但是如雪这个名字却是梗在桐月汐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趁着阿大没有注意便拉过了司阳,“司阳,我这几日似是有些不适,过几日带些药来吧……”
司阳顿时一慌,拉过桐月汐的手诊脉,确认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眉宇间却是满满的郁结,“不对啊,你这屋子里的东西,我也特意查看过,没什么问题。胭脂水粉,我也跟楚公子吩咐过了。应当不会犯啊。更何况你最近也是在休息中,怎的突然又不舒服了。”
司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屋子里兜圈,几月相处,他也把桐月汐当作了朋友,所以一听便格外上心。
“雪月,我可以再看一下这屋子里的东西吗?”左思右想,排除了自己开的药物的因素,又排除了桐月汐休息不好的因素,司阳扫了一眼屋子,就觉得肯定有问题。
桐月汐轻抬了下手,示意他随意,自己则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门口,倚着木门打瞌睡,一副老年人的习惯。
阿大见怪不怪地瞥了一眼,继续如同石像一般站着。
一直暗中观察桐月汐的楚越站在二楼的薄纱之后忍俊不禁。
桐月汐除了刚来的时候尝试过逃跑,也不知道打怕了还是如何,突然就不逃了。
乖乖地习武,乖乖地学琴,人也出落得越发水灵。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