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山自外孙楚良离开中国之后.就再也沒有去过后山的祭祀场.就连他的那个山洞.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时而进出.
因为他的妻子.楚良的外婆.彻底的病倒了.
思念有时候就是一把双刃刀.一边割伤了心里的疼.一边割伤了自己的身.外婆就是这样.她本不该去想这些无聊的东西.可是到了那个年纪.这样的女人就是如此.外公也不会去多说什么.只是尽自己所能.去给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治病.甚至花甲的年纪还有几次去了后山的崖壁采药.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那些人会让我的娃经受多大的磨难.他还是个孩子.”
外婆呢喃的**.并不是因为脊椎骨的疼痛.是因为担心.这也是一种挂怀.
周崇山冷不丁的说一句沒心沒肺的话:“孩子.那个娃在自己的长辈眼里.不是一生都是孩子.你能管他一时.还是准备一辈子跟着.再废物的鸟儿.总有一天要靠自己的翅膀去飞.”
“可我的阿良不是鸟.他是阿良.是赤游一族里边唯一一个……”
外婆说不下去了.她每次都想说出來.就因为面对的是周崇山.是自己的男人.周围也不会有人去偷听.但是不能说啊.说出來就遭殃了.整个苗寨.整个苗族.还是整个全人类.谁说的准呢.
周崇山冷冷的瞪着自己的女人.“嗤~~有人來了.”
外边.石宽和伢梓.一前一后.晃晃悠悠的像两个上厕所拉到裤子里的家伙.两腿喇叭着.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要瘫倒下去了.
石宽如此.是因为瘴气的原因.一开始伢梓就沒事儿.怎么这会也不行了呢.
“该死的恶狗.ma的.咬死我了.你刚才就该一石头给它砸死.晚上不就有狗肉吃了.正好给你壮壮身子.瘴气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能说今天來了明天就回去.”伢梓埋怨着.管不得他还捂着屁股.半山腰从坟地那边窜出來的黑狗.是阿旺家看门的.结果阿旺被风仆老人送走之后.佩贞也不怎么去管它了.几乎成了苗寨里随便溜达的流浪狗.甚至很多人都想吃了它的肉.但谁也无法近身.说点嚣张的话.比楚良还要小几岁的阿旺.他曾说:我的狗.你吃一个试试.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石宽想嘎嘎的笑.可是上气不接下气.感觉空气里边带着毒.呼吸一口山里的空气.对于城里人來说那简直就是享受.可是湘西这边的苗寨里.山中瘴气简直是要命的.
周崇山从屋子里走了出來.叼着烟袋.手里拿着竹鞭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竹椅子上.就等着他们上门一样.一切尽在掌握.
“敲门吧.我是沒力气了.”伢梓歪着身子躲在门边的一侧.他不是沒力气.是不敢.因为周崇山认识伢梓.对他也沒什么好印象.
石宽喘息着.凑上前來.一手抹一把脸.一手轻轻的敲了敲竹栅栏的门.
还沒敲上两下.周崇山在院子里吆喝:“别假惺惺的.谁叫你们來的.干什么.痛快点.哪儿那么多俗人的毛病.”
石宽听见之后.看一眼伢梓.伢梓嘴一撇:“老阿公就是这脾气.他已经习惯被人找上门了.求财的沒有.求教的看诚心.找事儿的那就只能落荒了.”
看着伢梓说的如此认真.却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周崇山是族长了.要不说呢.一般人也不是这么待见外客.
门沒有上锁.石宽推门进來.大步走上前去.边走边打量这个老人.年纪跟自己的爷爷差不多.怎么他的外孙却只有十几岁.想不通.但是石宽有准备.他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双手呈上來.礼貌的说:“您就是这里的族长是吗.打搅了.我是來找您的侄子.周苍.听说寨子里的人都叫他阿龙是吗.抱歉老人家.我是老部下孤鹰那边來的说客.希望您能给个台阶.叫我知道怎么下去.”
这些暗语.都是石冲在自己的亲侄子石宽离开的时候嘱咐的.只要按照这样的方式说.老人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善人.他明白自己的女婿.更清楚为什么他的老部下要來讨教.
信笺上说的是找回楚良的文字.意思就是说要找一个替死鬼.不是真正去死.而是背上一个谎言的罪名.现在正值“非”典.别说国内了.就是国外的人也还沒搞清楚到底有多严重和厉害.当然最厉害也就是一个底线.那就是死人.
信中的意思是说如果楚良最珍视的一个人得了“非”典.在生死之间.那么他是不是会懂事一点.从国外回來.到时候.军方的人会用非常手段控制楚良.做着一切的來由.就是征得周崇山老人的一个同意.
周崇山看后哼哼的笑着.石宽看不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还是…他这是用反向思维的表情显示出自己在生气.接下來就要发火了.
“你知不知道.是我要我的外孙离开中国的.”周崇山突然问石宽.
石宽礼貌的鞠躬一下.心想原來你是在考量我们的智商啊.这倒是简单了.因为有备无患.说辞可以补天.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老人家.是按照规矩喊您一声周老儿.还是按照苗寨的意思叫您一句大阿公呢.”石宽做着自我介绍.“我姓石.单名一字‘宽’.地阔方圆天地宽.您可以叫我小巴溜子.或者怎么舒坦怎么叫都可以.”
周崇山拧着眉.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有这么脸皮厚的.都纸包不住火了.怎么还硬撑着.真以为自己是军队里出來的.就嚣张跋扈的忘乎所以了.
“你们孤鹰特……”
“我是缉毒警.呵呵.便衣.老先生.”石宽打断周崇山.用提醒的眼神看着这边.
伢梓沒敢进來.但是很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就探着脑袋.谁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