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里每家每户在夜幕降临之后,也没有来得及准备晚饭,因为楚良的外公,老族长召集全寨同族上了祖先的祭坛。(. )
自从阿良的离开,寨子里仿佛步入了平静的生活,就像从来都没有过噩梦一样的。
因为很多人都还记得,老族长在楚良出生的时候就禁止全寨的人胡说,说什么阿良是个妖童。
在楚良七八岁就总是欺负他的那些大孩子们,现在都是洋洋得意的初中生了,铁栓不喜欢他们,因为他把楚良当成好哥们,那个曾经欺负楚良最狠的阿鲁,现在上了初中,整天在放学后领着一帮孩子,去楚良以前常常上后山的路上,堵截铁栓。
楚良在自己离开家乡之后,他并不知道现在铁栓过的怎么样,虽然并没有分开时间太长,铁栓却相信,就算阿良回来也不一定记得自己了。
以前胖乎乎的铁栓,现在还是胖乎乎的,只不过脸上多了许多伤痕,至于是怎么搞的,阿鲁他们却说不清楚。
“该死的阿良走了之后,铁栓也变的令人讨厌,你看看他,现在一天比一天生的模样吓人,八成是叫山里边的野狗给咬的。”阿鲁在放学后,还不忘从回来的山根上折一些柴火回来,他的阿妈阿爸脾气都很古怪,说什么省下买煤球的钱,多给阿鲁买几个作业本,碍于寨子里的人都夸耀铁栓是个大孝子,所以阿鲁也希望有人这么夸耀他一番,捡柴火,也是他让一帮跟班儿帮自己背着。
个子不高,但一样跟阿鲁读了镇子里的初中,黄兮兮的头发,这孩子都叫他阿旺,学习很好,比寨子里的孩子都激灵,小学没读完就上初中了,算是个奇才了,而且跟楚良一般大的铁栓都比他大两三岁,这么小的年纪都上初三了,阿鲁常常抄他的作业。
因为弟弟学习好,女孩家在山洼里也并不是多么重视学业,正好也不喜欢上学的佩贞,就常常躲在山后边看铁栓伐竹子。
“哎,阿旺,看那是不是你二货姐姐啊?”阿鲁指着前边山下头坐着的一个长发女孩,他慌张的从阿旺的背上把柴火抢了过来,“别去你姐那儿告我状啊?我才让你给我背了一小会儿。”
他指着阿旺,阿旺翻着白眼儿:“切~要是那么小器,还算什么朋友,”他看着远处,点点头,“这个花痴,估计又是在看那个丑八怪呢。”
“花痴?啥意思啊?”阿鲁一手牵着捆柴的棕皮绳子,一边挠着头。
阿旺虽然年纪小,但是酷爱读外国名著的他,似乎比阿鲁这个大了自己四五岁的壮小子,还要早熟的厉害,对女孩儿有所心思,但是这个时期的孩子都喜欢隐藏这一点,古老中国的传统,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把这种心思表露出来就是一种羞辱。
于是阿旺嘿嘿笑着:“没啥,我阿姐就你说的那样,是个二货,估计又是在等着铁栓那个废人呢!前阵子铁栓他妈给我姐说婆家,估计是没成。”
“哟~你姐急着嫁出去啊?瀑布那边对歌的时候也没见她积极过几回。”阿鲁后退着,“你去找你姐去,我先回去了。”
“哎哎哎?不打算收拾铁栓啦?”阿旺指着山上,有些百无聊赖,正了正头顶上的缠头布,把单间带也摘了下来,像扎裤腰一样带扎在腰里。
阿鲁假装没听见的扛着柴火从另一边下路跑去寨子方向了,这时候,佩贞似乎是看见了一脸坏相的弟弟。
姐姐看着弟弟,弟弟就像看着什么令自己恶心的东西一样,抄了根棍子从石板路往山上走,也不理会姐姐冲自己的微笑。
铁栓从祭坛方向的山道上,扛着六七米长的一捆竹子,正满头大汗的朝着后山这边的石板路走来,大约距离四五十米的地方他看见了正掂着棍子朝山上走来的阿旺。
“兔崽子,你干嘛去啊?不知道跟阿姐说个话啊?”佩贞大叫着,从山根的地上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就要追过来eads;。
阿旺一边往山上走,一边气冲冲的说:“今天我非把这流氓的腿给敲折了他,看你以后再来装花痴,什么玩意儿啊!”
铁栓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肩膀一耸,把那捆竹竿丢向石板路的一边草窝里,扭头就往山里跑。
“臭流氓,你给老子站住!”阿旺举着棍子也开始朝山上跑起来,别看他年纪小,打架什么的,在学校里跟阿鲁全学会了,还不怕事儿。
其实铁栓并不是打不过他,就因为他是佩贞的弟弟,佩贞也是的,整天在这里等着铁栓,总是说要他陪自己去山后边的瀑布玩儿。
我跟她没什么好玩儿的。铁栓边想边脚下加速,几秒钟之后,在山上就没了踪影儿,那消失的速度,就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似的。
阿旺追的紧,但是上山也是体力活儿,没跑几十个台阶,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佩贞火急火燎的追上弟弟,上去就要抓阿旺的耳朵,一边骂着:“嘿你个小巴溜子,你阿姐我看上谁你还多事儿了是吧?说谁臭流氓呢?找死啊你?”
阿旺一把甩开姐姐,斜眼瞪着佩贞:“一个大姑娘家的,真不要脸,铁栓那脸跟狗啃了似的,你看上他什么了?他跟跑了的阿良一个熊胎的,阿良他爹是汉人,铁栓他妈是汉人,全都是一般的杂种,别碰我,为你好还埋怨上了,我回家写作业,没事儿也赶紧回去给爷爷弄点饭去,这都几点了,天都要黑了的。”
嘟嘟囔囔说了一堆,阿旺把棍子往边上一扔,解下,挂在脖子上,抄着裤兜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