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南赫低眉不语,良久才抬头,“能领到不少银子吧?”
千成点了点头,“恩。”
“刚好可以给南心置办嫁妆。到时候……”南赫望着爬到墙头望着千寻的南心,“到时候我入了宫,也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不用成日跟着我吃苦。”
“随你。”千成颔首,“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帮你照顾南心就是。彼时年岁将至,她若是想入宫找你,也无妨。”
南赫张了张嘴,终是点了头。
到底,南赫走了。
临走之前在门前种了成片的向阳花,那是千寻与南心最喜欢的花,彼时两个丫头还说,待到花开烂漫时,便各自为嫁。
南赫入宫做了御林军。只说是调到了殿前侍卫,而后每年都有俸禄寄来,旁的便什么消息都没有。便是有家书,也只是寥寥数语,报个平安。
千寻渐渐大了一些,便不再胡闹。但那性子还是了不得的。时不时拿着她研制的毒物,与南心一道打抱不平,连带着村里的那些同岁的小霸王都不敢轻易惹他们。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然则令千成没有想到的是,云止成了楼止转而回宫接手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职位。锦衣卫开始铺天盖地的找他们,连春风得意宫也是不肯放过千寻。
躲在这乡野小村,还是没能避开祸事。
千奎欠下赌债,被债主追债,恰逢宫中遴选宫女。
千成想着既然天下之大皆无安身立命之处,不若送了千寻去宫里。所谓灯下黑,摆在眼皮底下的,往往最容易教人忽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千寻如今忘却前尘,入宫不见得是件坏事。
南心自然是不放心千寻一人入宫的,便也跟着一道去。有人作伴,到底是极好的。临走前。千成故意支开了千寻,与南心私下里说了一些。巨匠上扛。
千成道,“丫头的性子太过锋利,但是入了宫,便由不得你们再胡来。在外头,我给你们挡着,在宫里那就是人命关天。”
“千伯父放心,南心省得。若然有事,南心自然要替阿寻担着,必教阿寻敛了这性子。”南心笑着,从千成的手里接过行囊。
“南心,你比阿寻年长,有些话我也只能与你叮嘱。宫里不比家里,行差踏错就会要了你们的命。勿要教阿寻染上皇室中人,自古无情帝王家,纵然倾城国色也不该轻许帝王家。”千成绕开一些话。“其实我也知道你……”
南心红了一下脸,“千伯父要说什么?”
“你心里怎么想,我无法阻止,但是阿寻毕竟是个正常的女儿家。你若真心待她。就别、别……”千成稍稍蹙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闻言,南心脸上一僵,而后重重点头,“那是我的事,与阿寻无关。”
“好!”千成如释重负,继而去找千寻。
南心定定的望着门前遍地盛开的向阳花,眸中噙着泪光,她没想到,谁都不曾看出来,竟教千成看了出来。心里也不知是羞愧还是尴尬,又带着矛盾和纠结。
憋在肚子里,烂在肚子里,对千寻而言,许是最好的。
千寻坐在门前的草垛上,嘴里叼着一根干草,晃悠着她的双腿,一脸的怡然自得。
“丫头。”千成蹙眉,“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入了宫可不许胡来。”
“要不是替哥哥还债,我才不去那种人吃人的地方。”千寻嘬着嘴。
千成一怔,“你听谁说的?这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赶集的时候,天桥下的说书先生不都说了吗?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既然是深海,那自然是有去无回的。”千寻跳下草垛走到千成跟前,“爹,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入了宫我就是个命如草芥之人,绝不敢轻易放肆的。”
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千成点头,“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难得南心与你一道去,你们在宫里必当相互扶持,不可任性而为。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千寻一愣,“什么事?”
“你娘身子不好,大抵熬不了几年。”千成犹豫了一下。
“什么?”千寻仲怔,“娘的身子不是好好的吗?那我不走了!万一我走了,娘要是……我……我不想遗憾一辈子。”
“五年之内回来,你都能见你娘最后一面。否则,就等着清明扫墓吧!”千成将她嘴里的干草拔出来,丢在地上,“你哥那不成器的东西欠了那么多钱,债主上门,这日子没法过了。”
千寻嘟囔着嘴,只能重重点头,“知道了。”
南心走了过来,与千寻肩并肩站着。
外头,马车已经在等着,等所有人到齐了就会送去集合。
“不许贪恋皇家富贵,不许染指皇室分毫,不得爱上宫闱之人。明白吗?”千成的表情从未像此刻这般严肃过。
千寻虽然不懂,却依旧颔首,“懂。五年之期,我一定会回来。”
千成轻叹一声,目送千寻与南心手牵着手走上马车。临了,千寻回眸看了他一眼,这才放下了车帘子。
五年时间,应该可以消磨很多事情。
马车离开的时候,千成便将自己的银两交给假扮千寻母亲之人,收拾了行囊尾随千寻入京。不管五年有多久,至少前期这段时间,他必须保证千寻的安全。
若然中途有了变故,他也能及时应对。
所幸的是,千寻顺利入宫,并且在前一年内并没有多生枝节。她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