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江同之折腾了一周的景上华,早就把江同之的名字替换成了“那个无耻的家伙”,俞知乐也早就习惯了景上华这样的代指。
早些时候,她还会认真地告诉景上华,这样对教练是不尊重的,教练要是听到了,会很伤心的。
不过,在她被饿了两天后,她就不再对景上华给江同之起外号这种事儿发表任何看法了。
原因很简单,她饿得完全没有力气去维护教练的所谓自尊了。
此时此刻,俞知乐愣愣地盯着那张亲切而又陌生的餐卡,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
那边,景上华还在说:
“我还觉得奇怪呢,他个脑子拎不清楚的家伙,昨天晚上十点钟敲我的门,说要还你的餐卡,还要我转告你一句话,‘算你狠’。喂,你是不是周六周日回家的时候,他的脑子给搞坏了?”
景上华犹记得,昨天晚上,她都准备上床睡觉了,江同之敲了敲门就闯了进来,把俞知乐的餐卡往她桌子上一丢,顶着一脸的菜色,问:
“俞知乐还没回来吗?”
景上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咬牙切齿的江同之,第一反应是,俞知乐被他饿疯了,提着铲子刨他家祖坟去了?
那你找我干什么?特么的半夜闯进来很吓人好不好?分分钟告你耍流氓好不好?
不过景上华细想了想,哦,这可能性不大。
据她对俞知乐的了解,她哪怕饿得在床上咬着被子满床打滚呜呜哭,都不会去干刨人家祖坟的缺德事儿的。
于是,她答道:
“她请假了,大概明天下午回来。教练,麻烦你出去好不好,这儿是女生宿舍,不是你们男厕所。”
江同之和景上华磨合了一周,已经形成了这种互损的阶级友谊关系,但江同之看起来真的非常生气,景上华甚至能听到从他口里发出来的后槽牙摩擦的霍霍声响:
“等她回来,你帮我转告她一声,算她狠!”
一想到江同之摔门而出的时候那周身弥漫着的晦气,景上华虽然不解,但本能地觉得很爽。
总算有人能整到这个混世魔王了!
她惦记了一宿,打算等俞知乐回来,好好问问她到底对江同之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以至于他抓狂到了这个地步。
但还没等她问清楚,拿到餐卡、发了会儿呆的俞知乐,就扭头朝外跑去,一溜烟儿就消失了。
景上华张着嘴愣了半晌,默默地转了回来。
算了,跟俞知乐呆在一起,自己也快变成个八卦狂魔了。
……
此时的江同之,正在办公室里恨得直咬牙。
昨天晚上九点,自己接到了师父林居南的电话,他劈头就问自己,自己作为教练的职业道德在哪里。
这一个问题就把江同之给问懵了。
他刚想跟自己的师父开两句玩笑,那边的林居南就严肃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年纪轻,心浮气躁,二十多了还没女朋友,到女网队执教,你面临的诱惑很多,但你是成年人,也该把住自己的关!”
江同之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席话弄得整个人都迷惘了,而“二十多了还没女朋友”这句话,更是稳准狠地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他一边黯然神伤,一边艰难地问:
“师父,我怎么了……”
林居南顿时嗓音严厉等级上升了sān_jí:
“你怎么了?你不懂反思吗?你去女子网球队是去当教练!不是去找对象的!而且你找谁不行?找个10岁的小姑娘?听说你天天赖着人家,还借着克扣人家餐卡的机会和人家黏黏糊糊?以后你出去别说我是你师父,我没你这么qín_shòu的徒弟!”
林居南平时算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没事儿还能和江同之侃两句大山,耍耍嘴皮子,但江同之知道,他是个很注重职业道德的人,要是在报纸上看到有那种贪污受贿的、压制有潜力球员的垃圾教练,绝对能变着三十六种花样儿骂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但是,10岁的小姑娘?
目前在他手底下被欺压的10岁小姑娘,貌似就只有俞知乐一个人了吧?
难不成这个小鬼挨了两顿饿,就到处说自己要泡她,借此污蔑我的名声?
天啊,这个世界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他就算去泡景上华,也不会泡俞知乐啊!他不是恋童癖啊!
江同之一边垂头丧气地挨骂,一边咬牙切齿地诅咒俞知乐,但是,林居南的下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接踵而至:
“你个熊玩意儿,得亏人家姑娘的哥哥只是跟你寒秋叔说了说,让你寒秋叔来委婉地提醒一下我,让这事儿内部解决得了。你听听,人家还怕伤了我的面子!你呢?你个熊玩意儿!”
等一下,人家姑娘的……哥哥?
江同之瞬间秒懂了。
俞良宴你大爷的!
江同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俞良宴在对漆寒秋说出这番话时,那虚伪的表情和笑容:
“寒秋叔,我妹妹现在很困扰呢,吃不饱饭,又不敢不听他的话。我呢,又有点儿担心,由我亲自去说的话,那位江教练会不会不以为意,继续刁难我妹妹。哎,据说江教练是您故交林居南先生的徒弟?那您方不方便帮我向林居南先生问个好,顺便帮我问问他,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江同之被林居南活活骂了一个钟头,林居南才撂下一句“你个熊玩意儿给我好自为之,下次再犯,不用人家哥哥找我上门,我自己先报警把你个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