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乐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顶着两只红彤彤的兔子眼,静静地缩在俞良宴的怀里,可怜得像是刚被人遗弃掉的小猫。
俞良宴今天真是很暴躁,少有地暴躁。
到底是怎么回事?猫就出去了一天,怎么回来就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漆真不知道,他就去问舒狂!
在俞良宴打定了这个主意的时候,田叔的饭也已经送到了门口。
照例是舒狂悲催地充当了外卖小弟,把饭拿了进来,在小公园和俞良宴再次打上了照面。
正好,俞良宴也想找舒狂好好谈谈人生。
俞知乐虽然心灵遭到了重创,但肚子饿也是她现在面对的一个关键问题,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吞咽着唐姨送来的糯米鸡饭,好几次都因为抽噎而被噎住,憋得小脸通红,而俞良宴也帮她顺了好几次背,看她把饭咽下去,才继续沉默着用目光鞭打对面的舒狂。
舒狂忍气吞声了半天,总算爆炸了:
“喂,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好心还办坏事了?”
他刚想继续为自己辩解,就听俞知乐抬起头,弱弱地开了口:
“哥哥,和舒狂哥哥没关系的……”
这是俞知乐从刚才开始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舒狂急忙说:
“你看,你妹妹都这么说了,真的不是我,我就给了她个兔子耳朵她就吓成这样了,别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俞良宴也不管舒狂的喋喋不休,轻轻把俞知乐揽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随即转过去对舒狂说:
“好了,你先走吧,今天麻烦你了,你大概也很累了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和你说话,回去好好洗洗睡吧。
他很想好好问问猫,她到底怎么了,但这时候,舒狂的倔劲儿却上来了:
“我不累!我一定要搞清楚她为什么哭!我招她惹她了?”
说完,他就抓住了俞知乐的肩膀,说:
“喂,说清楚啊,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舒狂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丢丢私心的,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景上华。
这小妮子要是哭着回去的话,把她托付给自己的疯婆子,要是看到她眼眶红红的样子,搞不好哪根筋又搭错了,找自己来算账,自己还得费心巴力地解释,可不是亏大了?
俞知乐垂着小脑袋,闷闷地用小勺子在猫食碗里捣啊捣的,低声说:
“嗯……没什么事儿……就是……嗯……想爸爸妈妈了……”
舒狂大大地松了口气。
很好,她都亲口这样讲了,总该跟自己没关系了吧?
此时,俞良宴把舒狂的手从俞知乐的肩膀上直接拿了下来,几乎是在下逐客令了:
“好了,回去吧。请。”
得到了俞知乐的回复,舒狂也不再死赖在这儿了,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而俞知乐也埋下头去,抱着饭盒,一口一口地喂自己饭,把小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俞良宴看着闷闷不乐的俞知乐,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另一只手抚摸着俞知:
“猫,吃慢点儿,晚上吃糯米不大好消化。”
俞知乐含着满满的饭,“呜呜”地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三秒钟没到,满口的饭就被她吞了下去。
即使知道这猫的心情很不好,俞良宴也被她这种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的对于食物的执着搞得很想笑。
但为了避免俞知乐继续闷头扒饭不理会自己,俞良宴把她抱在怀里的碗给拿走了:
“猫,跟哥哥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心情不好?”
虽然刚才俞知乐已经说了原因……
鬼才信!
俞良宴可不相信,只是想起父母,会叫她哭成这个样子。
更何况,刚才她抱着自己可怜兮兮地失声痛哭时,说的是“我怕”。
难不成……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譬如说阿飘什么的?所以才会被吓到?
看着她澄澈的大眼睛,俞良宴觉得,这挺有可能的。
俞知乐咬着勺子,眼巴巴地望着被俞良宴举了起来的饭碗,伸出小爪子想去够。
俞良宴立刻把她的猫食碗举得更高了。
俞知乐含着勺子的小嘴巴一下子撅了起来,对俞良宴委屈道:
“哥哥,我饿……”
俞良宴看着她委屈的小表情,立刻脑补出了一只吃食吃到一半,却被人抢了粮食的猫,正懵懵地用爪子扒拉着主人的裤脚。
俞良宴举着饭碗,说:
“说了为什么才让你吃。”
俞知乐眼神愈加楚楚可怜,叼着勺子,眼睛里又开始闪闪发光。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这么一只刚刚长成的萝莉,用湿漉漉的、求包养的眼神看着你,叫人完全承受不来啊!
俞良宴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心软了好几分,差点儿就把饭碗放下来,说,猫,咱们随便吃,不够哥哥再打电话叫唐姨做。
他稳了稳神,才控制住了泛滥的妹控之心,想要把问题问得更细一点:
“告诉哥哥,是不是看到不好的东西了?”
俞知乐犹豫了很久,才默默地点下了头。
俞知乐只是一点头,也没解释“不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俞良宴立即脑补出了一连串连贯的剧情。
没错,不好的东西,一定是阿飘。
一摊上俞知乐,俞良宴脑子里的那些逻辑啊理性啊物理化学知识,统统都派不上用场了。
他立刻脑补出,俞知乐坐上了摩天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