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这头躺在产床上了,却是偏生没什么太大感觉了。
稳婆看着杨云溪紧张的样子,便是笑道:”娘娘不必担忧和紧张,时间还长着呢。如今不过是刚刚发动,再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才正儿八经的需要您用力呢。这会子您若是有想吃的,倒是可以用两口。“
吃点东西,一会儿有些力气不说,这会子也能缓缓情绪不是?
杨云溪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当下便是想了想,道:“金丝汤面罢。多汤少面,口味淡些。”
金丝汤面这个算是极其简单的吃食了,就是将鸡蛋和面粉一起糅了,而后切成发丝一样粗细的面条,再用水一煮,而后放入汤碗之中,再注入鸡汤,添上菜蔬,便是成了。面呈金黄之色,所以便是叫金丝汤面。
小厨房很快就送了一碗金丝汤面来。面上还卧了一个白生生的荷包蛋,还有些溏心,颤巍巍的十分诱人。鸡汤里加了香菇,配合在一起的味道,简直是叫人口舌生津,垂涎无比。
本来杨云溪其实也不怎么饿,不过闻到了这个香气的时候,登时就有些饿了。她也不好起身,所以便是半坐在床上,宫人将小条桌放在床上,这样一来她便是方便了。
杨云溪先是喝了一口汤,登时便是眯了眯眼睛——汤十分鲜香,带着一股的鸡汤特有的香味。再挑起一筷子的面,更是觉得的确是没点错——这个时候吃这个,倒是真舒服。
一口热汤下去,便是觉得人都精神了不少。
一碗汤面虽未吃完,不过却也是去了大半。
汤面吃过,杨云溪便是心情平复了不少,当即便是只等着最关键时候来临了。
不过也没等多久,很快便是感觉肚子的疼一阵阵的发紧,杨云溪深吸一口气,登时便是又开始紧张起来。
杨云溪这头绷着一根弦,那头朱礼同样也是绷着一根弦。
当然,绷着一根弦的不独独是他们两人。
徐熏坐在窗前守着墩儿临帖,只是眼睛落在墩儿身上,可是心思却已是不知飘荡到了哪里,神色也是略有些复杂。
秦沁的神色是不怎么在意的,她看了一眼胡蔓,见对方神不守舍的,便是轻笑一声:”你为墩儿担心?我看大可不必,她未必想和墩儿争那个位置。倒是我看这个皇后之位却是有些看头。”
“能不想么?”胡蔓幽幽的问了一句,也不知是在问她自己,还是在问秦沁。
秦沁嗤笑了一声:“皇位现在说还早,现在争,也是皇后之位。横竖也没你什么事儿,你也只管看着就行了。你现在呀,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和墩儿重新亲近起来才是。”
提起这个,胡蔓便是露出几分颓丧之意来:“哪有那么容易?她把墩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连接近都难,哪里有那么容易亲近?而且墩儿那性子……”
每每想起这个,她便是觉得白养了墩儿那么几年。可是再怎么恼也好,她也是只能无可奈何的忍耐在心底,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皇后之位……”胡蔓迟疑的蹙了蹙眉,而后问秦沁:“你说惠妃她真想当皇后?”
秦沁却是摇摇头,只道:“这个我便是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她是太子的母妃,到头来却不是皇后,你说她甘心不甘心?”
秦沁自己说着,便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胡蔓垂眸沉吟了一阵子,而后便是道:“这倒是实话。说起来,她和贵妃那般要好,恐怕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和贵妃撕破脸皮吧?”
秦沁仍是笑:“就像是两条狗儿,之前玩得好,可是一旦只有一根肉骨头,它们不一样的会对着对方亮出爪牙?”
秦沁这个碧玉虽是略粗俗了些,可是却是形容得十分贴切。
秦沁微微笑着,只是眼底的光芒却是戏谑又残忍:“别看徐熏看着呆愣愣的,脾气又绵软的样子,可是要我说,这宫里她却是算十分聪明的人了。她一直就没站错过队伍,如今才有了这样的地位。你看,贵妃走到了这一步,尚且吃了不少苦头,冒了不少风险,可是徐熏呢?“
胡蔓就比徐熏进宫晚一些,此时听了这话,便是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来。除却一开始徐熏受了些小委屈,说实话后头她还真想不起徐熏受过什么委屈。
越是深想,她便越是忍不住的惊叹:“倒是真如此。”
秦沁便是笑得越发的厉害了:“是吧,如今你再想这些,是不是就看出来了?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哪。”顿了顿,她又道:“你说,这么好一个机会,她会不会动手?”
胡蔓想了一想,诅最终摇头:“她却不是那般沉不住气的。”
秦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胡蔓:“所以她沉得住气,你便是更要沉得住气才是。不然的话,迟早便是叫人吃干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胡蔓微微打了一个寒噤。
曾太妃那头得了消息,随后便是忙也换了衣裳匆匆过去了。
倒是李太后那儿,听了就听了,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如今朱启死了,她便是心如死灰一般,再无半点波动。
陈氏和素缕都各自有些小心思,不过却也是都不打紧的。
曾太妃到了的时候,杨云溪正是关键的时候,站在院子里,便是只听见杨云溪压抑的痛呼声。
朱礼面色凝重的看着产房的方向,手心里全是汗。小虫儿似有些怕,一直依偎在朱礼的身边,小脸上也全是紧绷。
曾太妃看着这么一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