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高涨之下,自然是势如破竹一般。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了手中武器高喊投降,只是有了第一人之后,后头的人便是络绎不绝了起来。
待到战事结束,却也是一地的腥红。就是空气里也似乎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雾,连天上的月也是染得微微泛红。
不少人闻着那股浓烈的血腥气,几乎是胃里翻腾。朱礼叫了陈归尘上前来。
陈归尘面上也多少有些疲色,不过银甲龙枪,站在那儿依旧是不损半点颜色。
朱礼笑着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脸上溅了血,你仔细擦一擦。”
陈归尘长期在军中,自然也是不在意这个的,不过既是朱礼的好意,却还是接了过来,而后一笑:“今日一战之后,京中隐患可解。皇上便是终可安心。”
“是啊。”朱礼笑了一笑:“之前虽然幽禁安王,可是到底不知他手里还有多少依仗,如今这一次,倒是彻底的解除了隐患,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说着伸手拍了一拍陈归尘,欣慰一笑:“昔日皇祖父替我选伴当时,我挑了你,却是我这一生明智之举。”
陈归尘朗声一笑:“皇上这话却是夸得末将着实是不好意思起来。有道是慧眼识明珠,伯乐相宝马,倒是末将该多谢皇上才是。”
朱礼登时也笑出来:“你倒是忽然伶牙俐齿起来。可见你那妻子对你影响不小。”
提起柳萋,陈归尘虽是未再多说什么,不过却是笑容怎么都是停不下来。眼中亦是有了想念之色。
朱礼看得分明,越发笑得厉害:“罢了,我也不多留你,你这两日将京城的事儿安顿交代之后,便是快快赶回去陪你妻子罢。听贵妃说,你却是要当爹了?这是好事儿。将来若是合适,说不得咱们还可做儿女亲家。”
饶是陈归尘再怎么和朱礼没太多的君臣束缚,此时听见这话,却也是到底没回一句好,斟酌了一下反而是委婉的回了:“将来之事,现在焉知?孩子们的事儿,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倒是只怕咱们好心成了怨偶。”
朱礼笑看陈归尘,忍不住打趣:“这还没当上爹呢,就开始护孩子了。罢了罢了,我也不敢再多说,不然你恼了我,撂挑子不肯戍边了,我倒是损失大了。”
陈归尘被打趣得脸都是有些薄红了起来,最终只得连连讨饶。又说起了朱启的事儿,这才算是将话题彻底的岔开了。
“安王殿下倒是真的好算计。险些便是让他跑了。”说起朱启,陈归尘完全就是一副憎恶的样子,也丝毫不曾掩饰自己的心思:“不过好在咱们这头的人细心。”
若是朱启跑了,少不得便是放虎归山林,纵然一时之间朱启闹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日后却也必然是个祸患。
“他什么时候送进宫来?”朱礼未曾多说,只这般的问了一句。
“最多半个时辰。”陈归尘自然明白朱礼是有许多话要问朱启,不过那是朱礼的家事儿,他却是不欲搀和,于是只出声道:“微臣还要处置那些叛军,不知是否能先行告退?”
朱礼允了。目送陈归尘下了城楼之后,他便是也收回了目光,而后让刘恩扶着他下了城楼——说实话,在这里坐镇这么久,他却也是没好受到哪里去。此时人也疲惫。不过……
想到朱启,朱礼的背脊便是又挺直了三分。
杨云溪看到了朱启的时候,便是微微的皱了眉,随即瞪了刘恩一眼:“夜里露气重。你怎的也不给皇上拿个披风?”
刘恩倒是还真没想起这一茬来。此时被杨云溪这么一责备,他也是忙认错:“却是我忘记了,娘娘只管责罚。”
杨云溪自然也不会真责罚刘恩,便是只道:“下次却是要记着。今日事多,想来你也不是故意忘记的,便是算了。”
朱礼也不顾其他人也都在,只是伸手握住了杨云溪的手,而后笑道:“你瞧瞧你,鸡毛蒜皮一点小事儿,倒是比谁都上心。”
朱礼这话分明就是打趣,除了打趣之外……却是满意和得意了。
昭平公主就算心中再多的思绪,此时听着这话,却也是不由得笑出声来,而后白了朱启一眼,又故意打趣杨云溪:“哎哟,我以后可是不敢再来了。听听这语气,打量谁不知你是心里得意你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呢?你得意也就罢了,何苦戳我心窝子?欺负我孤家寡人不成?”
杨云溪羞得满脸通红,而朱礼则是不在意,反而笑道:“阿姐若是不想孤家寡人也是成的。世上那么多好男儿,任你挑选。”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昭平公主登时变了脸色。
杨云溪也是看了一眼朱礼,倒是有些诧异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提这些。就算是有那样的心思,也不好这样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不是?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当口……
昭平公主看那脸色是有些微恼,杨云溪怕二人起了不痛快,便是故意插话道:“好好的说这些,眼下还是先想想安王的事儿才是。对了,安王可捉住了?”
这么一来,倒是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朱礼笑了笑:“自然是抓住了。若是没抓住,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杨云溪松了一口气,却是又看了昭平公主一眼,果不然见昭平公主神色有些复杂。当下她心头叹了一口气,试探着便问了一句:“要不阿姐回避一二?”
昭平公主明白杨云溪也是为了她好,不过她自己却是不愿意,所以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