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也不知具体用量,所以安经也是不敢用多了,只是用了一点——这样其实也怕什么效果都没有。
“雄黄有杀虫之效,体内外均有效。”安经将那雄黄粉末小心倒入药膳之中后,便是示意宫人给朱礼喂下去。只是从安经紧绷着的神态却也是不难看出来:他也是十分紧张的。
杨云溪看着宫人将那黄铜的器具小心翼翼的塞进朱礼的口中,便是不忍再看,直接转过头去。
宫人将粥喂完,又清理了一番,这才退了出去。
虽然知道雄黄粉喂下去也未必有那么快见效,可是杨云溪也好,安经也好,都是忍不住的紧紧盯着朱礼。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云溪便是发现朱礼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当下她几乎是忍不住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安经也是觉出变化,也是有些激动,甚至人都是往前凑了一凑,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就这么盯着朱礼一直看着。
朱礼的眼皮不住的跳动,杨云溪每次看着都是觉得下一刻朱礼必定是要睁开眼睛了,然而却是始终不曾。动得最激烈的时候,安经发现朱礼的手指都是在轻微的颤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朱礼拼命想动,可是他身子就是不听使唤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了,朱礼除了眼皮颤动之外,却是再无其他反应。杨云溪心里有些焦急,却也是陡然生出莫大的希望来:这一次,他们是找对了方向了,朱礼说不得便是真的要醒来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同样也是既丧气又期盼的安经,轻声开了口:“安经,你或许可以放手一搏。去配一副药罢。”
给朱礼喂雄黄,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想要验证一番安经的想法罢了。
朱礼服药这么久也是没什么反应,而如今不过是服用了一点雄黄便如此……除了安经给出的蛊虫这一个解释之外,杨云溪觉得自己却是再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安经这次倒是丝毫没有犹豫,只微微一颔首:“微臣这就去。”
安经配的杀虫药,以雄黄为主,目的只有一个:杀虫。毕竟蛊虫虽然厉害,可到底还是虫。既然都还怕雄黄,那么杀虫药自然也是有效果的。
而且安经心头还有个猜测,那就是这蛊虫必也不是很厉害的蛊虫。说不得效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人昏睡不醒。
而且,雄黄服下去之后朱礼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说明那些蛊虫的确是不能够伤人性命的。如此一来,他自然是越发有信心了。
杨云溪一直守着朱礼。她也不知道朱礼能不能听见她的声音,可是她却还是不住的与朱礼说话——若是一直这般等着,她怕她会最先受不住。那种等待的煎熬,着实不是能够轻易忍耐住的。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最终朱礼却是连眼珠转动都是渐渐的停了,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就那么安静的睡着,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
杨云溪再也忍不住,不由得心中酸楚,最终伏在了朱礼身边呜咽出声:“大郎,你若再不醒来,我该如何是好?眼看孩子就要出生,难道你舍得叫他们连名字都没人取?”
她心底压抑了太多的情绪,这么一哭反而是有些受不住,没多久倒是连肩膀都是哭得颤了。
正哭着,忽然她便是觉得手心微微一痒,当下她便是愣住了。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便是又感觉手心里被挠了一下般。
杨云溪连哭都是顾不得了,呆呆的看着朱礼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手指,一下便是破涕为笑,前一刻心头还又委屈又难受,然这一刻她却是只觉得欢喜。
“大郎,大郎。”杨云溪叫了两声,明明声音带着哭腔却是又掩不住欢喜:“大郎,你是不是听见了我的话?”
然而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她躁动和期盼都是慢慢的冷却失望时,她却是又感觉朱礼的手指动了一下!
虽不是很用力,甚至也不算很明显,可是那种感觉却是分明!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杨云溪说不出自己是欢喜还是委屈,一面掉着泪,一面却是又忍不住的露出笑来。
要知道,朱礼动也不动的昏睡这么久,她几乎已经是满心只剩下了绝望了。而如今,只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叫她蓦然又生出了无限的希望来。
她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一遍遍的叫道:“大郎,大郎。”
而朱礼也是一遍遍的动着手指,不厌其烦。
就这么了好一阵子,杨云溪终于找到了踏实之感,也才回过神来,当下也不再这般犯傻一般的一遍遍喊朱礼,忙扬声叫了人去请安经过来。
安经倒是来得极快——去请安经的人半路上便是碰上了安经。
安经已是配好了药了,所以这才过来,准备给朱礼服用。谁知碰到了杨云溪派过去叫他的人,当下他只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便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过去了。
待到见了朱礼,他也不敢耽搁,忙上前去诊脉。只是这一诊,倒是愣住了:“皇上的情况好了些?”
杨云溪颔首,然后在朱礼耳边道:“大郎,你若是听见我的话,便是动一动手指。”
而后在安经的注视下,他便是清晰的看到朱礼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登时安经也是惊住了,随后也是止不住的便是露出了笑来。甚至他激动得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手掌:“真真是太好了!”
杨云溪笑着点头,眼底的湿润却是都还没擦干:“可见雄黄的确是有效果的。”
安经这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