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你撑腰,我又能如何说呢?”杨云溪一声轻叹,却是又带着几分埋怨。“我如何不愿做那个能与你比肩而立的人?以前长生也就罢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可是现在……我不愿,我不想。可是……我却没法。”
这种感觉无奈而锥心。叫她只觉得难过煎熬,仿佛心头是有一把火在烧,可是她却是又没办法舒缓下来,甚至她只能无助又无奈的看着这把火越烧越旺。
“不过却也是我小气了。”难受到了最后,面对朱礼无法回应甚至半点波澜也没有的样子,她心里却是又忽然就赌气起来,瞪着朱礼道:“若你一直是这般,谁当这个皇后有什么要紧?到时候,横竖之前给先帝修建的宫殿也没用过,如今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到时候,她带着几个孩子和朱礼一起搬过去,过上与世无争的日子也就罢了。
与朱礼单独呆了其实也没多久,很快岁梅便是在外头禀告:“娘娘,安太医过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儿禀告。”
杨云溪直起身来,替朱礼掖好了被子,自己又将脸上的狼狈都敛去了,确信看不出来半点异样,这才走了出去见安经。
其实这么晚了,安经大可等到明日再来的,此时过来,怕不是什么小事儿。
所以杨云溪见了安经,也不等安经多说一句话,便是直接道:“无需多礼,这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再过一小会儿宫中就要下钥,在那之前还是最好能让安经出宫去的。否则麻烦不说,也怕有闲话。
呼吸微微一顿,她倒是忽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安经过来是为了什么了:“可是太后那头的事儿有结果了?”
安经微微一颔首:“正是此事儿。”
“香里的确是有问题。”杨云溪看着安经的神色,便是如此笃定的下了论断。
安经仍是微微颔首:“贵妃娘娘猜得的确是不错的。”香里不仅有问题,更是有大问题。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略沉吟了片刻,最后道:“我猜,那香剂量其实也不算大,也得日久才能看出效果来。而且,那香不是针对我的。”
这个安经倒是不好说了,斟酌了片刻只是道:“这个微臣却是不知,还得娘娘查明才能知晓。不过香的剂量的确是不大,不过****使用,长此以往只怕整个人都会失了心智,变得暴躁不安。如此心浮气躁之下,人都是会……做不出冷静的决断,便是看起来性情大变。”
说白了,就是人也变得冲动愚蠢。就比如……李太后。
杨云溪听着安经的形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缓缓升起,随即让她整个人都是坠入冰窟一般。
是谁要害李太后?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和太后最不对付就是她了。可是,她却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生平第一次下毒,也是对朱启。
对旁人,她还真从来没想过要用这样的手段。
一时之间杨云溪的思绪纷杂混乱,倒是整个人都是沉浸了进去。
安经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道:“太后那边微臣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日后娘娘还是能不去就不去得好。”
“这个药药性很猛烈?”杨云溪缓过神来,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蹙着眉头,更没意识到自己的神色太过严肃。
安经有点弄不清楚杨云溪的意思了。按理说,这件事情杨云溪知道了,纵是不至于觉得高兴,可是也不至于要这般的不高兴才是。所以,他便是闹不清楚杨云溪到底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斟酌了一下最后摇头道:“也不知太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若是严重的话,只怕是没法子回转的。这种药其实也算不得是毒——”
只是比毒更可怕些,毕竟这个却是无药可解的。
杨云溪抿了抿唇:“那她自己的变化,她自己可会觉察?”
安经微微摇头:“只怕是不容易。”纵然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变化,可是心浮气躁的人,很快也是抛开这些了,只当自己情绪不对,也不会再往深处想。
而且,谁能想到,自己性情大变,是因为外物所致呢?
杨云溪点了点桌面——她自己都是没意识到,她每次心中烦躁或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便是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或许是见朱礼做得多了,便是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了一般。
最后她收敛了心思,又看了一眼安经:“如今立太子的事情闹得越发大了,你多留心着阿石。别叫人用了龌蹉的手段。”
李太后的事情,又一次的提醒了她什么叫残酷和防备。
当初小虫儿那出了事儿,若说已经是让她懂得了什么叫防不胜防。那么现在李太后这般的情况,便是让她彻底的成了草木皆兵的情况。
安经其实不提醒,倒是心里也有数的。当下便是微微一笑:“娘娘放心罢,阿石殿下那儿有我盯着,断不会出事儿的。”
若是他****都是盯着检查着还出了事儿,那倒不好说别人手段太高,该说他本事太低。对于自己的本事,他自然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安经如此胸有成足的样子,自然还是让杨云溪多少有些放心了几分的。
接着她便是让安经先回去了。
待到安经走后,杨云溪便是连夜又叫人去请昭平公主过来。
这件事情,既是坐实了,那么自然还是得告诉昭平公主一声的。毕竟,那是昭平公主的生母,若是他日昭平公主知道了此事儿,知道她故意隐瞒不言,心头难免与她嫌隙,又或者到时候被人挑拨了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