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后的处罚,杨云溪只是心底哂笑。至于说要认罚,她却是没这个打算的。李皇后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个:既然不能侍寝,那就别老勾着太子不放。
不过,在杨云溪看来,她也并不曾做什么主动挽留朱礼。朱礼愿意留下便是愿意留下,不愿意他自是会走。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明着反抗是不行,所以杨云溪这日晚上朱礼过来的时候,便是直接闭门谢客了。直接让兰笙回话道:“今儿主子晚上要抄写宫规,却是不能服侍殿下了。还请殿下去别处罢。”
朱礼吃了个闭门羹,碰了一头一脸的灰,却也是不恼怒,只无奈的转头看了一眼刘恩:“再去敲门罢。”
刘恩迟疑了一下:“这——杨贵人都说了那话了。只怕今儿是真不会开门了。殿下要不还是去别处?”
朱礼言简意赅:“敲。”
刘恩见朱礼这般坚决,便是只能苦着脸上去敲门了。
兰笙就在里头等着呢,等到刘恩敲了三回,这才又开了门,却也是没有要放人进来的意思,只探了一个脑袋出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礼咳嗽一声:“开门,我去看看你家主子。她还坐着月子,哪能操劳?”
这话却是让兰笙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若不是及时的绷住了,只怕能当场笑出来。不过,即便是如此,兰笙还是没松口,只道:“那我去问问主子。”说完当着朱礼的面儿就将门直接关上了。
关上门后,兰笙便是忍不住的拍了拍胸口吐出了一口气来,自顾自的嘀咕:“真是吓死人了。”敢对着朱礼使脸色的人,只怕也没几个吧?更别说是宫女了……
而兰笙心有余悸的去回禀杨云溪的时候,朱礼这头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深沉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刘恩则是心头咂舌:这……杨贵人这是突然吃了什么,胆子竟然这样大了?
一扭头看见朱礼的那一脸高深莫测,刘恩心里颤了颤,随后便是低声开口:“殿下咱们还是走罢?杨贵人今儿受了罚,吃了皇后娘娘的挂落,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您。这会子杨贵人心里不高兴也是有的。殿下也别往心里去——”
朱礼看了一眼刘恩:“谁说我往心里去了?”
刘恩登时哑口无言,额上却是见了汗。心道:自己没事儿多什么嘴呢?
朱礼之所以不往心里去,是知道这事儿错在他——若不是他一时贪恋舍不得走,杨云溪也不会被母后责怪,更不至于抄写宫规。他本意是抬举杨云溪的地位,可如今看着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杨云溪恼了也是应该。不过他却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今儿还得见了人才好。
杨云溪其实本也是真打算不见朱礼的,否则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所以此时听了兰笙的回禀,倒是真愣神了一下,随后又犹豫了片刻。最终,她便是笑着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请殿下进来罢。”朱礼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缩手缩脚的,又怎么对得起他的这份低头?
这一刻,她几乎有些放纵的想,就是事后李皇后再训斥她一回,再让她多抄一倍的宫规,她也是不管了。
殊不知,在兰笙开了门请朱礼进去的那一刻,朱礼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觉得杨云溪是做得出来真不见他的事儿的,所以此时被放进去,倒是只觉得有点儿说不出的欢喜。
杨云溪见了朱礼那一刻,其实也是有些不自在的:方才说得言之凿凿的不见,这会子又巴巴的迎进来……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抿着唇笑:“大郎是来看小虫儿的?”
朱礼咳嗽了一声:“两个都看。”说完了这话,便是扫了一眼屋里服侍的宫人。
岁梅便是忙拉着众人都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人都退出去后,朱礼显然是自在了不少。当即便是直接在杨云溪旁边坐下了,咳嗽一声道:“却是我失虑了。”
杨云溪忍不住抿嘴笑,斜睨朱礼:“原来殿下也有这样的时候?抄宫规可是烦得很,要不殿下帮我抄一抄?”
这话自然是玩笑话。朱礼挑眉:“我倒是敢抄,你敢不敢拿着去交给母后?”
杨云溪被问得顿时说不出一个字来:可不是么?就算朱礼真帮她抄了,她也只可能仔细收了,却是万万不敢交给李皇后的。真交上去,李皇后不叫人直接打死她已算是轻了。
“你且欺负我罢。”杨云溪被噎了一下,最终悻悻的伸手掐了朱礼一下。没敢用力。
朱礼轻笑了一声,伸手将她揽住,随手掐了一朵盆里刚开出来的兰花簪在杨云溪的鬓发上:“我又怎么舍得?那宫规不抄也罢,我会去跟母后说的。”
言罢轻嗅了一口气,又称赞了一声:“倒是很香。”却也不知到底是在说人还是在说花。
杨云溪白了他一眼:“好好的一穗子兰花,被你这么一掐可惜了。刚送来的,我还没看上几眼呢。”
朱礼随口道:“明日再叫送两盆来就是了。我记得刚送来几盆绿兰,倒是极好看。”
“还是送去皇后娘娘那罢。好歹也替我说两句好话,免了我的责罚才是。”杨云溪一面笑,一面替朱礼剥核桃。这香酥核桃本来是青釉给她准备的,味道却是十分不错。
杨云溪剥出果肉来,随手往朱礼的口中一塞。朱礼便是随口那么一吃,沉吟片刻倒是觉得杨云溪这主意不错:“母后虽不算喜欢这些,不过送去也不错。”
两人絮絮的说了一阵子的话,朱礼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