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这般一问,倒是让秦沁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脚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沁便是起身行礼辩解道:“皇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阿媛只是离开皇宫的时候还太小了,所以倒是只记得我当初和娘娘做对的事儿,并不知晓娘娘的脾性。当年得事儿是的错,阿媛只是怕娘娘因了当年的事儿,仍是责怪我。所以才担心罢了。她对娘娘并无恶意。”
秦沁这般急切的辩解倒是让杨云溪忍不住笑了,抬了抬手示意秦沁坐下说话,她这才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说起来,你倒是将阿媛养得不错。也和当初离宫的时候大不相同了。”规矩学得很不错,也没了那种娇气的味道。
“娘娘的夸赞我可不敢当。”秦沁微微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坐下后才又道:“还是娘娘寻的老师好。说起来,有件事儿阿媛倒是一直想向娘娘求个恩典——我们那地方还没开女学,她对这事儿倒是兴致勃勃十分感兴趣,所以便是想着能不能求个恩典,娘娘好准许她在当地办个女学?”
杨云溪倒是没想秦沁竟然是提起了这个事儿,当下便是深深看了秦沁一眼。不过从秦沁面上看,除了诚恳倒是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了。最终杨云溪挑眉轻笑:“没想到阿媛还想到了这些,不愧是一国公主。不过这事儿大臣们始终都有微词,你若是觉得妥当,我这里自也是没问题的。开办女学本就是好事儿。只是切莫让女学变成了沽名钓誉的地方才好,穷苦百姓家的姑娘,若能在女学里学到一些东西,那倒也是再好不过的。”
京城的女学虽然也出了不少女才子,可是也有不少人是冲着沽名钓誉才去的。
杨云溪如今也是害怕别处都这般,到头来总归是辜负了开办女学的初衷。
“阿媛是个心善的丫头。”说起阿媛,秦沁面上都是情不自禁的柔和了几分。而后她才又道:“她说了,她办女学的话,是对那些穷困人家的女孩开放的。那些女孩儿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真真儿也是可怜得很。至于费用,她是不打算收的,只要诚心想学的,她出银子。”
作为一国公主,本就有自己的封地和俸禄,所以这点倒是不成问题。
杨云溪点了点头,末了又笑:“阿媛这般心善,将来必有福报。也不知什么样的驸马,才能配得上阿媛——”
见杨云溪这般主动的提出了这个事情,秦沁便是也就顺嘴接了下去,笑道:“可不是么?一想要阿媛要嫁出去,我心里跟刀割似的舍不得。可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话却也不是假话,所以纵然再不舍得,阿媛如今成了大姑娘了,却也是叫我犯愁。所以这才回来想着请娘娘替她看看——”
话到了这里,见杨云溪这般,她便是只得继续说下去:“毕竟京城的青年才俊更多些。出身低了,我到底觉得配不上阿媛。”
“凭着秦家的势力,想找个青年才俊倒也容易,就是秦家那边也有不少合适的。怎的你倒是不考虑那边么?”杨云溪沉吟片刻,最终试探着这般问了一句。
秦沁自也是听得出杨云溪的试探,当即一笑,看着杨云溪的眼睛道:“我与秦家那边久不联系了,联系也只问好,倒是对这些不了解。再说了,选驸马这事儿还得娘娘和皇上做主才好。娘娘一贯挑人眼光好,所以这事儿还得劳烦娘娘才是。娘娘可是阿媛的嫡母,这点可是不能推脱。”
秦沁说得如此诚恳,杨云溪自然也是越发笑了:“几年不见,你倒是忽然嘴甜了。”
秦沁也笑:“有些事儿看开了看透了,心境也就不同了。不过这倒也不是嘴甜,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阿媛的事儿,的确是要劳烦娘娘了。”
她继续和秦家来往,却也没什么好事儿,除了被利用算计之外,也是给自己惹上一大堆的麻烦。所以何必呢?阿媛这事儿本就不用靠上秦家——杨云溪必是不会怠慢了阿媛的。而且对于阿媛来说,倒也不必真是凤毛麟角那样的人物,只要是家世不错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对阿媛必是全心全意呵护了。自身倒是也不必太过优秀,不然只怕以后也是仕途太顺,反倒是容易让阿媛委屈。
秦沁全心全意的替阿媛着想,倒是让杨云溪真有几分动容。最后杨云溪笑道:“这事儿不急,到时候我们一并相看,有合适的再商量。就是阿媛的意思,那也是要仔细问过的。咱们就这么几个公主,委屈了谁都不行。”
听了杨云溪这话,秦沁便是松了一口大气,笑盈盈的站起身来朝着杨云溪道谢。末了又真心实意道歉道:“昔日却是我争强好胜,做了不少错事儿,还请娘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但凡娘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必不会私藏。”
杨云溪摆摆手:“事情都过去了。只盼着你别再重蹈覆辙就是了。”
听出杨云溪这话里的警告和提醒,秦沁倒是也不怎么在意,既不恼也不委屈,只是笑道:“娘娘放心。”过了那种闲云野鹤一般的悠然自在日子,再叫她来过以前那种时刻都在算计的日子,杨云溪愿意,她却还不愿意呢。
从杨云溪那儿出来,秦沁再看宫中的这些情景,倒是生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来。又呆了两日,听了一些宫中最近发生的事儿之后,她便是忽就开始怀念起了行宫来——
秦沁自己不由得都跟阿媛笑:“你说说,这真真儿是自己犯贱了。在行宫觉得京城好,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