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主持昏礼,不过自有专门的司礼,杨云溪和朱礼只需要坐在主位上,受新人的一拜即可。
待到拜了堂,昭平公主便是被簇拥着去了新房,林荫也是跟着过去了,不过林荫自是有乳母带着,也不必昭平公主操心什么。
杨云溪看着朱礼担心的样子,便是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大郎不必担心,你瞧,可有人比你更急切担心呢。”
朱礼看了一眼杨云溪,而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回去。最后到底还是被薛治给逗笑了——可不是么?这个时候薛治才是最着急担心的。
朱礼眼底浮出了一股子幸灾乐祸来:“只可惜他这里还有满座宾朋呢。”说完这话,便是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笑道:“今日你与他们说话也不方便,便是干脆以后再说罢。现在咱们回宫去?”
杨云溪想想也觉得是,便是应了一声。
两人出了薛家大门,也不知是朱礼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还是根本早就这样的打算,忽然道;“要不我带你去街上转转?”
杨云溪微微一愣:“这……不方便罢?而且也不妥——”
“这又有什么不妥的。”朱礼轻笑一声,透着一股子的任性:“没什么不妥的。咱们就这般的乔装易容一番,谁也认不出来不是么?你只管告诉我,你想逛何处?”
看着朱礼这般态度,她一时之间倒是也有点儿不愿再多说什么了。犹豫了一番:“有些饿了,不然去一趟酒楼罢?”
朱礼便是隔着帘子吩咐了宫人几句。
不多时宫人便是送进来两套普通衣裳。杨云溪和朱礼在轿辇里换过,便是看着就像是一对略有些贵气的夫妻了。
杨云溪又将头上钗环都取下大半,只留了些不起眼的,便是和朱礼换过马车,让侍卫一路驾车去了酒楼。
待到下车,杨云溪一看那酒楼名字,倒是不由一笑:“这酒楼竟还是生意如此之好。”当初还没进宫的时候,她倒是来过几次。
说起来,那时候还在这里遇到过朱礼和陈归尘。一次是陈归尘帮了她大忙,一次则是朱礼问她古青羽的事儿。
看着杨云溪回想的样子,朱礼则是从容大方的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进了酒楼。
他们自也是不会跟人挤在底下大堂里,这里鱼龙混杂的,又吵闹得很。所以径直就去了二楼的雅间上。
雅间里有窗户,一眼就可以看见底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杨云溪和朱礼都站在窗边看着,杨云溪感叹一声:“一晃眼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京城依旧如此繁荣。”
朱礼则是笑着出声,用手指凌空虚点了一下底下的热闹情形:“只会越来越繁荣的。”
朱礼这话自信又狂妄。仿佛早已经未卜先知了一般。
杨云溪侧头看朱礼——这个男人站在窗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自然而然的就被镀上了一层光芒,不刺眼,反倒是叫人舍不得挪开眼。
杨云溪看得出神半晌,几乎是不经过任何思考的便是讷讷出声了:“必是会的。”
朱礼是明君,他必然是能将他的帝国建成一个繁荣无比的强盛之国。
而她,则是有幸能够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一同见证这些改变。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她也依旧会因为他而荣耀,而被人铭记。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朱礼自然而然也是反握住了她的。
两人并肩站了好一阵子,直到小二上菜来了,这才收回了目光在桌边上坐下。
菜是朱礼亲自点的,四个菜道是有两个都是她爱吃的。杨云溪几乎是有些诧异的看了朱礼一眼——没想到他倒是清楚她的喜好。虽说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就算许多看似美满的互相敬重的夫妻之间,丈夫也未必知道妻子的口味。
菜明明是咸的,可是吃在嘴里却偏生像是甜的。而且还一路甜进了心底一般。
杨云溪笑着替朱礼布菜,朱礼也替她布菜。两人你来我往的,倒是比在宫里的时候更随意自在,也更为亲密和粘腻。
服侍朱礼的宫人早就司空见惯,倒是不讶然,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自己袖子上的花纹。唇角却是止不住往上翘——看着这个架势,只怕皇上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会心情很不错了。皇上心情不错,他们这些服侍的人也会轻松很多啊。
而杨云溪和朱礼一面用饭,一面倒还忍不住的闲聊起来。
朱礼笑道:“说起来这个倒是和咱们也颇有渊源。”
杨云溪抿唇笑:“是啊,当时我却是怎么也没想过,有一****会去服侍高高在上的太孙殿下,更是被太孙殿下在意宠爱,那时候我还只盼着杨家莫要那般狠心,给我寻个寻常夫家即可呢。”
所以命运这个东西,倒是真真微妙。
朱礼也是笑:“我当时倒是还想过,若是你做我的女人,也不知要为我后院添多少乐趣。我可还记得你那时候的那般样子——张牙舞爪的,倒像是一只野性难驯的小猫儿。爪子虽然还嫩也没多少力气,却偏偏张牙舞爪的不肯就范,哪怕伤着了自己也在所不惜,那样子,真真儿是叫人怜惜得很。”
杨云溪因了朱礼的形容,忍不住的白了朱礼一眼,而后才笑道:“果然叫我猜到了,当时你果真是在的。其实陈将军他出面相帮,只怕也是你的授意罢?”
朱礼轻笑一声:“我若不帮你,你该怎么办?再说了,他本也是热心之人,就算不用我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