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算她觉得有些责怪徐熏,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个地步,她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况且这个事儿,徐熏一开始也是告诉她了。
熙和之所以选了今日……恐怕也是存了些破坏的意思吧?
杨云溪心中恼恨,可是眼下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能表现出什么来,所以只能如此轻描淡写。
曾太妃听杨云溪的意思是要给熙和请太医,便是直白的道:“让太医无论如何吊着她的气,别叫她给这大喜的日子添了晦气。”
徐熏便是又出去了,多少有些歉意。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众人自然是有些好奇和猜测,虽说没人明着问,不过却也是都难免私底下喁喁几句,或是交换一个眼神。我
杨云溪看在眼里,将情绪却是压在心底,淡淡出声:“刚才出了一点小事儿罢了,希望不要影响了大家饮宴才是。”
众人连称不会,倒是也不敢再议论此事儿,只也是压在心底。
不过还没等到饮宴完毕,徐熏却是去而复返了,神色比起之前更为晦暗难看。
杨云溪只看了一眼,便是明白只怕熙和已是命殒黄泉了。
曾太妃自然也是明白,不过却是看了一眼徐熏,出声训斥道:“任凭什么样大的事儿,你也不该这般慌慌张张的,哪里还有惠妃的气度?又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宫人!你这样如何教养太子?”
曾太妃虽不是太后,可是毕竟是长辈,所以这般训斥徐熏,自然也是站得住脚,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只是……这话到底是未免有些打脸了。
杨云溪诧异的看了一眼曾太妃,倒是有些诧异,怎的曾太妃竟是这般的不给徐熏脸面。这可是和曾太妃一贯的风格有些大相径庭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笑道:“也不是惠妃的错,惠妃性子柔软了些,太妃也别恼才是。谁也不愿如此。“
徐熏低这头呐呐的应了一声:”太妃娘娘训斥得是。“
曾太妃看着徐熏这般,唇角便是不明意味的微微勾了一勾,而后语气到底还是软和下去:”却是我脾气燥了一些。“
众位命妇在底下看着,却也是没人敢多说一句。只是心头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来——曾太妃这是踩着惠妃的脸,抬举贵妃娘娘呢。
这般想着,众人便是对杨云溪难免又多了三分畏惧——连太妃都要如此,她们可不能惹了贵妃不痛快。
比起刚开始的欢乐轻松和随意,如今便是拘谨了许多。
杨云溪自然也是感觉到了,所以便是也没再久留,略饮了几杯,便是让曾太妃照看着,她只说自己不胜酒力,有些头疼便是离开了。
徐熏也是跟着一并出来了。
徐熏叹了一口气,满面都是歉意:“却是我的不是,我没想到——”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自是只能道:“不过是小事儿罢了,你做出这样,又是何必?熙和又算是什么东西?死了也就死了。”这般轻易死了,却是便宜熙和了。
不过熙和装疯卖傻的忍了这么久,却是这般轻易的就死了……
“我去看看。”杨云溪玩味的一勾唇角,而后下了如此的决定。
徐熏一怔,倒是没想到杨云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不过却也是不得不承认,杨云溪这般的态度,却也是的确没错——熙和的封号被褫夺,而份位也取消了,如今连个宫女都不如,死了也就死了,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
但是,为何杨云溪又要去看?
“恩怨纠葛了这么久,总归也是要过去送她最后一程,处理好她的尸身,不然我又怎么会安心呢?”杨云溪勾唇一笑,提起绯红的裙摆下一步步的下了台阶。
徐熏看着杨云溪的背影,看着她大衣裳后背绣的那只五彩鸾鸟,咬了咬唇眼底有了一瞬间的复杂。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很快她便是收拾了情绪,跟了上去。
因了距离远,所以是坐了轿子过去的。
熙和呆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好得到哪里去。虽算不上破败,可是到底也却也是荒凉了。再好的屋子,几年不住人,看着也是荒凉凄惨的。
屋门口只有一个小太监守着,见了杨云溪倒是惊得不行,行礼都是战战兢兢的。
杨云溪看那小太监深秋了都还穿着单衣,薄得似乎连风都挡不住,便是侧头问兰笙:“怎么今年的棉衣还没发下来?”
兰笙摇头:“早就发了。哪里能不发呢?”
杨云溪便是问那小太监:“这样冷的天,怎么还穿这般单薄?”
小太监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回主子的话,奴婢在这里当差,衣裳容易脏,便是舍不得穿新衣。“
杨云溪哭笑不得,“纵然爱惜新衣裳,也更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小太监忙应了,那虔诚恭敬的样子看得人都有些忍不住生出怜惜来。
小太监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算起来还是个孩子呢,这般守在这荒凉的地方,里头还有个死人,也不知怕不怕。
“兰笙,赏他些银子,让他买点心吃。”杨云溪心肠终归还是软,便是如此说了一句。而后便是要抬脚往屋里走。
小太监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是伸手去拦:“贵妃娘娘还是别进去得好。”
兰笙蹙眉:”怎的,你还想拦着贵妃娘娘?“
小太监忙摇头,又急忙的解释:“不是,里头的情形有些……奴婢怕吓着娘娘。”
杨云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