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十四阿哥在西征之中立下汗马功劳,平定由准噶尔部首领所策动的西藏叛乱,又驻扎西北,打算直捣准噶尔部的老巢伊犁,在西北声名远播,战功赫赫。只是康熙考虑军需问题,最终打算议和。而十四阿哥也是凭借着自身的头脑,恩威并用,最终与准噶尔部议和,在六十年十一月时,班师回朝。
在西北地区,十四爷的威名可谓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而在朝中,因为未亲自得见十四爷在西北是如何策马扬鞭,勇杀凶徒,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众多朝臣都还说,这十四爷的风范当真是与当初皇上三征噶尔丹一般无二,当真是皇上最为骁勇,也最有智谋的皇子。而这言下之意,自是在说,这十四爷当真是最为合适的未来皇帝的人选。
十四爷还未有还朝,朝中便因此而沸腾了。可想而知,若是他还朝之后,这朝中该是何等的景象。
从西北赶回京城尚需时日,而四爷倒是从来一副淡漠的模样。若是十四爷还朝,于四爷而言其实是为最有竞争力的劲敌,只是四爷的样子倒像是从未有察觉到似的。闲来无事时,总会看着窗外的那景色,一站许久,纵然寒风凛冽,也从来只当没察觉到似的。
钮祜禄氏看着四爷总是如此的模样,倒是也从未上前多说什么,只在一侧淡淡看着。
身边伺候的丫头倒不是一个心思十分通透的,见四阿哥总是如此,还在钮祜禄氏跟前说了两句:“怎么四爷竟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呢?可知这十四爷还朝,于咱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钮祜禄氏任由着这侍女说完,只是待她说完时,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侍女自然明白,赶忙便是颔首不敢说了。
没有动作,怎么会没有动作呢?
十四爷还朝,皇上倒是十分看重,竟然下谕会至城门口亲自迎接,以示恩宠。而为此,朝中宫中自也是忙碌一片。
那日,倒是十分冬日的天气,大雪纷飞,天气甚寒。一早,宫中便是已经开始忙碌了。而康熙也是吃了早膳没多久便是上路了。
城楼之上寒风呼啸,风雪扫在脸上生生的疼,只是只披了斗篷立在那的康熙,却像是不曾感觉到似的,只是望着远方,一动不动的。
按照兵士所报,十四爷应该早便到了,只是已是到了晌午十分,人却还是未有前来。而就在城楼之上陪同的一行人被冻的手脚麻木,只觉得实在坚持不住却还是唯有坚持之时,前方终于又来了禀告。
不过,竟然说是十四爷不见了。
说是十四爷在途中像是偶遇了一个故人,故而稍作停顿,只是这一停顿,又一个屏退左右,单独叙话之后,竟是寻不到十四爷了。
前方大军都停留在原地,由副将遣人来报,原地待命。
城楼上的众人听了这消息,都是心中一震,继而便是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声,只是康熙却还是那副样子,像是听见的不过是十分寻常的消息罢了。
半晌,康熙开口道:“着人全力寻找,兵士路途辛苦,先行进城歇息。”说完后,又道:“回宫。”说罢了,便是转身,打算下了那城楼。
乾清宫中,虽然站了一屋子的人,却因为这一消息显得极静,像是屋子中根本没人似的。众人都颔首站着,也时不时有人微微抬起眼皮看一看龙椅上那动也不动的皇上。
从晌午至夜里,一直未有好消息传来,而一屋子的人都都被遣回去了。而康熙也从乾清宫正殿挪至了书房,静静的等着消息,只是那面上从来的平静。平静的像是早便知晓这一切,平静的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而的确,康熙是在等待着些什么。而终于,那等待着的终于来了。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推开,外头有些黑漆漆的,四阿哥迎着光亮而立,微一停顿,看着康熙,起步缓缓走了进来。而他的身边跟着康熙亲自提拔上去的九门提督隆科多,还有一众侍卫。
四阿哥的面色如常,像是在做一件十分平常的事。而康熙看着他的目光也正常,好像四爷像是平常似的来给他请安似的。
而四阿哥站定后也的确先是给康熙请了一个安:“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四阿哥。
而四阿哥自是自行起身,而后直直的看着康熙,然后还是用平常那十分淡漠的声音说道:“此情此景,想来皇阿玛也是明白了吧!”
康熙还是没有吭声,而四阿哥则继续说道:“这不是儿臣的本意,只是儿臣却也是不得不为。”
康熙终于说了话,道:“老十四呢?”
四阿哥眼脸微微一沉,而后直视着康熙道:“老十四本不配当皇阿玛的儿子,不是吗?”
康熙没再接着问下去,而四阿哥这话是何意思,他自也知道。随后,他又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朕?”
弑父吗?
这是隐藏在这句话后头的一句话,也是很直白的一句话。
四阿哥还是神色未变,却是也未有吭声。怎么处置皇上?纵然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但是四阿哥却是有些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自己的皇阿玛。各种结果他都想象过,也想象得到,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康熙的这个问题,因为此时此刻他还没有做好决定。
只是结果却也是明摆在那的。这逼宫,难道还会留下先皇的性命吗?康熙的手段,身为一个十分崇拜的儿子,四阿哥十分明白。所以,康熙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