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蜃楼之上,那为秦始皇打造的大船上在那片汹涌的海水上安静飘荡,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没有人知道它会驶向何方,会给这天下带来如何变化,而刺萝也知道,她终究只不过是蜃楼上囚禁的棋子,逃脱不开那历史的牢笼。<
“在想什么?”白凤坐到刺萝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繁华的一切。
刺萝伸出手,握紧白凤的衣角,神情有些彷徨,“我是不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不管你在哪,只要你仍旧需要我,我就永远会在你身边。”白凤温热的手掌抓住衣角上那只不安的手,想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告诉面前的女子。
“若是这天下都与我为敌呢?”
“那我便陪你与那天下一战!”
刺萝回眸,白凤眼里满满都是她,他心里是害怕的,他怕眼前这个女子稍不注意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而刺萝心里何尝不怕,她现如今拥有的全部只剩下一个一心为她的白凤,而却也只是这个唯一,便能带给刺萝往后所有的幸福,若再次让她放手,绝无可能!
刺萝依偎在他怀里,将那漂泊不定的心安然的交给那一片木兰香中,声音有些疲乏:“我终究是要回阴阳的,蜃楼的那天,我必定要走。. ”
白凤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
“但是,这些年,我遇到过很多人,而接触到得没有一个是真切的,我欠下了累廓债,不求有人原谅,说不定哪天,我就彻底的消失了,我以为诗遥走后,我便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你的出现让我知道,我并不是孤身一人,你的心里有我,不为别的,只因我是刺萝。正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算真正地活着,所以,从今往后,我只为你而活,而战,而死!”
白凤从未见过这样的刺萝,听到她所说的一切,心下一惊,她说···她要为自己而活,而战,而死?!
“刺萝,你···”
刺萝却慵懒的靠在他身上,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紧紧抱着白凤,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孝般可怜。这世上唯一一个敢用自己命来护自己的人,除了白凤在无二人!他救了梦诗虞,同样也救了刺萝。“不要离开我,无论今后有什么原因,都不要离开我,我怕失去你,我不愿承受关于你的回忆之苦。”
她的脆弱,她的无奈,只能白凤知晓,也只有白凤知晓。
白凤俯身轻吻她眼角下的泪痣,笑道:“放心,我不会比你先死的。”
“我说,你们还要这样抱多久,白凤,你莫不是惹了我这妹妹不开心?”娇媚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刺萝几乎是一瞬间就从白凤怀里挣脱出来,脸色有些尴尬看着面前红衣妖娆的赤炼。
刺萝踢了白凤一脚,小声道:“怎么不提醒我已经到了。”
白凤则是一副无所谓的面容,反正都是我的,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想说的啊,可当时你那模样,我还怎能说出口。”
“你···”
赤炼身影扭动,拦过刺萝的胳膊,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谈情说爱本就是常事,不过···”赤炼忽的变了脸色,“卫庄大人如今有事找我们,还是先过去再说。”
“好。”
葱绿的的树林下,隐秘的却是不为人知的危险,树藤交错盘绕,如同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而那个足以傲视天下的男人便站于之上,俯视着远方,神情冷然。
“你们来了。”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白凤身影一闪,便立于不远处的绿叶上,等着卫庄的指令。
“桑海···”卫庄注视着那片硕大的土地,眉宇间的情感倒是令人猜不透。
赤炼美眸流转,“这嬴政又搞什么鬼,墨家庖丁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而这突然将影密卫全数召回,看样子,是要有大动作了。”
“影密卫?”刺萝看向赤炼,对于这个新出现的词兴趣颇大。
“是由章邯带领的一批嫡系卫队,专门保护扶苏的安全。”
卫庄抽出鲨齿,轻抚剑身,“蜃楼出航前夕,桑海动荡依旧。”
见如此,刺萝道:“蒙恬北抗匈奴,嬴政定会将一些有能力的人召集桑海,影密卫此番出行,倒也说得通。”
卫庄却突然转身,对准刺萝长剑攻来,白凤大惊,刚欲阻拦,却被赤炼挡了去路。刺萝蹙眉,看准卫庄的行动,迅速抽出湛卢,硬生生拦下了一击,剑锋横扫,满眼葱绿飘然纷飞。
卫庄颇为满意,收回了鲨齿道:“蜃楼即将,阴阳却此时来我流沙要人。”
听卫庄此言,刺萝心下了然,她如今身在流沙说到底也是之前嬴政一手安排,去打破墨家那群叛逆分子,自从阴阳一举捣破墨家的藏匿据点,至今,仍旧未知他们所处何地,要说知晓的,恐怕只有雪兔一人,但碍于张良,刺萝并不能一再逼迫雪兔。
“你答应了?”
卫庄却轻哼一声道:“我流沙自是不需要不忠心之人,你终究还是阴阳的人。”
“我并不是哪一方或哪一派得人,我只为我自己心中的人而战,不论阴阳,亦是流沙。”刺萝攥紧拳头,愤愤道:“自诗遥死后,我刺萝,不再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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