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尘有些颓然无力,对于死,他早已置之度外,可是,那封密函内,却写满了申屠凌对玉汝恒的深情,为了她,他甘愿牺牲自己,而且再三叮嘱司徒墨离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玉汝恒,他突然想到自己,倘若换成他,能否做到呢?
玉汝恒一夜未眠,不过是小憩了片刻,心头越发地揪痛,只要一闭眼,便是满眼的血红,她捂着胸口,脸色有些泛白,却端坐在椅子上,江铭珏特意煮了安神茶递给她,她匆匆地了几口,便放在一旁。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海棠,在此刻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她只觉得那阵疼痛越发地厉害,抬眸看着江铭珏,“我担忧出事。”
“是边关吗?”江铭珏低声问道。
“不知。”玉汝恒摇头,“只是心慌地厉害。”
江铭珏见她如此,连忙握紧她的手,“你应当是太累了。”
玉汝恒抬眸看着眼前垂首候着的将领,只是微微摇头,“等。”
直至天亮,战事还未停歇,这一次不同前两次,陆翱站在城楼上,抬眸看着城楼下越来越多的敌军,他眉头一皱,如此抵抗也不是法子,要想其他的办法才是。
于仲却显得甚是沉稳,似乎对于云霄阳的挑衅不屑一顾,他岿然不动,盯着眼前杀红了眼的将士,耳边传来呼啸地风声,充斥着浓浓地血腥味,他想起的却是当年那惨痛地一幕,白骨皑皑,尸横遍野,是何等地惨烈,他的家人,亲人,宗亲,顷刻间被杀死,只留下他一人苟且偷生,亡国之恨,灭家之仇,他双眸迸射出嗜血地仇恨,他绝对不会再让敌军的马蹄踏入大冶半步。
天色渐渐地亮了,千瑾辰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虑,他小心地看着玉汝恒,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了她,玉汝恒只觉得那密函发烫,随即打开之后,待看罢,摆手道,“都退下吧。”
“是。”众将领不知为何,却也不敢逗留,随即便退出了营帐。
玉汝恒盯着那密函看了半晌,胸口一阵翻搅,吐了血,当即便晕了过去。
江铭珏大惊,连忙扶着她躺下,拿过银针,快速地施针,紧接着便看见又有人前来,千瑾辰接过密函,并未看,只是垂首立在一旁。
过了好半晌,玉汝恒才渐渐地醒来,她连忙起身,千瑾辰将手中的密函递给她,她微微一顿,抬手接过,那是申屠凌最后传给司徒墨离的密函,她看罢之后,嘴角蓦然地勾起一抹冷笑,双眸碎出冷冽地寒光,“申屠凌,你终究还是瞒了我。”
江铭珏转身拿过那封密函看罢,惊愕地看着她,“小玉子,我能救他。”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如何救,即便救了他这一次,他还是会死第二次。”
江铭珏上前扶着她,“小玉子,他如此做都是因为对你的心。”
“是啊。”玉汝恒只是冷笑,“倘若他不曾遇见我,便不会落到如今的这步田地。”
“小玉子,我现在便赶去,只要尸骨不化,我便能救他。”江铭珏曾经没有把握,可是,那七个瓷瓶,有一瓶是起死回生之药。
玉汝恒沉默了良久,抬眸看向千瑾辰,“命人亲自护送他前来,我倒要看看他对我究竟要狠心地何种地步。”
“是。”千瑾辰领命,连忙前去准备。
江铭珏抱着玉汝恒,“小玉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随即下了床榻,抬步走出营帐,盯着远处的城楼,“申屠尊,你敢伤他,我便让你付出百倍地代价。”
江铭珏看着她双眸迸射出的狠戾,他只是扶着她,不知该如何宽慰。
玉汝恒转身重新回了营帐,“让魅影过来。”
“是。”千瑾辰已经安排下去,低声应道,随即便去寻魅影。
不一会,便看见魅影走了进来,“皇上……”
“给朕烧了大骊的军营。”玉汝恒沉声道。
“是。”魅影领命,随即便转身退出。
江铭珏看着她,“小玉子,你如此做?”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早已经不见了素日温和地光芒,反而变得嗜血冷厉,江铭珏看着如此的她,有着片刻地心慌,这样的玉汝恒,仿若入了魔一般。
他连忙按着她的双肩,“小玉子,你醒醒?”
玉汝恒转眸看向江铭珏,“我很清醒,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何能耐。”
不到半个时辰,大骊驻扎在三十里之外的军营烧了起来,烈日炎炎下,大火直冲云霄,烽火连天,将整个大地照的通亮。
申屠尊站在一处山丘上,望着那通天地大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汝恒,你终于动手了,是为了申屠凌?”
他还在怔愣地时候,便看见无数地黑影从天而降,迅速地将还在救活的士兵杀死,将手中的粉末撒了出来,随即飞身离开。
只见那粉末遇到火燃烧地越发地浓烈,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怪异地气味,十里之外的树木随之枯萎,寸草不生,申屠尊负手而立,便看见候在一半的士兵通通到底,七孔流血而死。
一旁的黑影垂首道,“主子,这毒烟太歹毒。”
申屠尊深邃地双眸射出冷冽地寒光,他沉声道,“传朕旨意,撤兵。”
“是。”黑影领命,随即便飞身离开。
直至城楼下还在冲锋陷阵地大骊将士听见收兵地号角声,略有不甘地转身离开,陆翱站在城楼上,盯着那远远离去的人马,这才松了口气。
魅影随即入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