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凌玄霜脑中一片昏沉,晃晃荡荡来到甲板上透气,却看到了凌玄书。他走过去靠在船舷边,打了个呵欠道:“你也睡不着啊?”
凌玄书看了他一眼,继续擦拭手上的玄铁剑,“这是我平日起床的时间。倒是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是一直都没睡!”凌玄霜委屈哭诉,“邵煜新那家伙欺负我。”
凌玄书丝毫没有表现出兄弟间应有的友爱,道:“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还有被别人欺负的时候?”
“你还记得昨日晚膳时他说铁马金戈会单独有一间房的事吧?”凌玄霜道,“这分明就是想要引我夜里到他房间去,结果我去了他又给我装正经。”
凌玄书笑道:“你也知道你不正经啊。”
凌玄霜揉了揉眼睛,“我亲了他。”
凌玄书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御剑山庄的英名算是彻底扫地了。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最让我郁闷的便是他没有反应啊!”凌玄霜捏起拳头在空中挥了两下,“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根本没表态,只问我想不想与他那对吓死人不偿命的狮子做朋友。”
凌玄书想了想,道:“或许没表态就是他的态度。”
凌玄霜哼了一声,“没有就是没有,你又能猜出什么?”
“至少说明了他并不讨厌你,即使你亲了他。”凌玄书将剑收入鞘中,“如果他真地对你一点心思也没动,为什么要理会你与那对雪狮的关系如何?”
凌玄霜眼睛转了转,腾地站直,“你说得有道理,非常有道理!看来只要我加把劲,想要拿下邵煜新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走了!”
“这么迫不及待地去骚扰他?”凌玄书道。
“我现在哪有时间理他,”凌玄霜大步奔舱底,“我要去睡觉,吃饭也不用叫我了,告诉他们谁都不要打扰我。”
凌玄书道:“我不说也没人会想去打扰你的。”
凌玄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别人的事你都看得清楚明白,为什么偏偏自己的事就解决不好呢?”
凌玄书指尖轻击着剑鞘,“或许这就叫做,当局者迷吧。”
“我看就是矫情。”凌玄霜丢下这句话,钻到舱底去了。
凌玄书:“……”
当日傍晚,众人总算到了衍州城。
此间水路畅通,商路便也发达,因而很是富庶,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众人来到城中最大的一间客栈,进门前,凌玄书对凌玄褀道:“玄褀,衍州也有我们御剑山庄的钱庄,你随我去一趟,取些钱来。”
“凌三少,你就别去了,进来吃饭吧。”郝帮主道,“贝寨主赔的银子足够我请你们的了,此行没少承你们御剑山庄相帮,便当我还人情了。”
贝瑾瑜也道:“你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与我说便是,这次出来我带的钱应该足够用了。”
“瑾瑜弟媳好大方!”凌玄霜伸手拉晏清萧,“清萧弟媳,你要学着点。”
晏清萧果断向旁移开三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郝帮主与贝寨主既然这么说,我便也不与你们客气了,吃饭住店的事便仰仗二位了。”有便宜主动送上门,凌玄书当然不会不占,“不过钱庄我还是要去一趟,几位先进去叫菜,不用等我和玄褀了。”
待凌玄书与凌玄褀走远,贝瑾瑜才问凌玄渊道:“都说了要用钱可以开口,他为什么还非要去钱庄?”
“他不是要用钱,”凌玄渊道,“他只是身上没钱就会觉得自己不完整。”
贝瑾瑜:“……”
凌玄书与凌玄褀转了一大圈回来,众人已经都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了,他二人便跟小二叫了几道菜,吩咐小二做好了后送到房里去。
问清楚自己住的是哪间房,凌玄书与凌玄褀上得楼来,推开门却见凌玄渊和凌玄夜也在里边,还以为是掌柜的记错了。凌玄褀将手上抱着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道:“这是谁的房间?”
凌玄夜道:“二哥来找三哥,我来凑热闹的。”
凌玄书为自己倒了杯茶,“有事?”
“你们外出这么久应该不是只为了带这几套衣衫回来吧?”凌玄渊道,“都吩咐下去了?”
“二哥真是料事如神!”凌玄褀在桌边坐下,“我和三哥取了钱之后又走了几个咱们家的铺子,告诉他们派人去探听火烽的行踪,最迟明日一早便会来汇报了。”他指了指柜子上的衣衫,“顺便拿了这些回来,都是新的,等下四哥你去给大家分吧。”
凌玄夜敲了敲他的头,“哪有弟弟给哥哥找活干的道理,嗯?”
凌玄渊点了点头,“刘掌门心急,已经出去打听了,不过我猜不会有什么结果。”
凌玄书放下茶杯,“二哥,这种小事不足以令你挂心,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事吧?”
到底是自家兄弟彼此了解,用不着拐弯抹角,凌玄渊道:“我来是为了瑾瑜身上的伤,昨夜我帮他运功调息,发现他的伤并非不可痊愈,只要能冲破他心脉周围阻滞的经脉穴道便可无碍。但他的伤拖得太久,凭我一己之力难以做到,需要你们几人帮我这个忙。”
凌玄褀道:“既是为了二嫂,那当然没问题了。”
“二哥你真尽心,”凌玄夜打趣道,“你是对二嫂一见钟情,还是已然认命?”
凌玄渊道:“我知道什么叫责任。”
敲门声响起,小二在外头道:“客官,酒菜给您送上来了。”
凌玄褀起身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