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崔大人看到门前聒噪的巴牙喇们脸膛都忽然间变得红扑扑的,而同时他们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么的激愤样子,竟然有些笑眯眯的意味在里面,因此他的心中就很是诧异:怎么忽然间全都精神焕发了泥?!
好在,领崔大人心中的疑问并没有维持多久,谜底就揭晓了。
“不好了,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这喊声,是从储备点里面库房那边首先响起来的。
领崔大人扭头一看,可了不得了,他差点儿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在他身后的库房那里,果然是浓烟滚滚,间或还有火苗从库房顶部冒出来,天空也是一闪一闪地变得通红起来。
“好啊,竟然宁肯把粮草都烧掉,就不肯给我们……”
“弟兄们,我们进去自己拿吧,”
本来门口聒噪的巴牙喇们似乎比看守储备点的领崔他们反应都快,他们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冲进来。
此时,领崔大人若是还不明白今天晚上因何发生这么多事儿、或是这么多事儿因何都在今天晚上发生的话,那可真是“白瞎了他这个人儿”了。
“快去,快去救……”他声嘶力竭地冲着身后严阵以待防备巴牙喇的兵丁们吼叫着。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些巴牙喇了,而是库房中的那些粮草和军辎。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就有人盯上,未等他一句话说完,一支弩箭就直奔他的哽嗓咽喉。
领崔大人就这样给报销了。好在领崔大人并不是独自一人“上路”,还有几名同行与其相伴。因此,路途之上他应该不会那么寂寞了。
与他作伴的,是几名骁骑校。他们几人刚才一直在呼喝着约束、维持看守们的秩序,因此在一众看守当中,就显得非常显眼,也就别怪人家到时候“优先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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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五人在喝酒的那个房屋门口分手之后,那位客人就来到了大车停放的地方。
那些在大车旁边休息的车把式和护卫们见他走过来,也没见有人出声提醒,他们就马上从迷瞪中清醒过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就纷纷开始按部就班地行动起来。
有人掀开遮盖大车的篷布,有人就爬到车上摆弄着什么,马匹都已经卸下了拉车的绳套,有人悄悄给马匹重新披挂上鞍轡。
一会儿之后,大门处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他们对此似乎充耳不闻,依然手脚不停地忙活着,但是嘴角都无一例外地撇了上去。
“伙计们都到了,快点儿吧,抓紧了……”有人低低的声音说着,手脚的动作更加的快了起来。
正忙碌着,一队队看守从他们身边掠过,向着大门方向跑步而去。一俟他们的脚步刚刚过去,更有几人从车上抽出了几根长长的铁棍,悄悄地向库房那里摸去。
看守库房的步甲刚刚被调到大门处,此时库房只有几个“铁将军”在把门。
铁棍插入锁鼻之处,一用力,“嘣”的一声,“铁将军”就此作废。然后,“吱嘎嘎”瘆人肌肤的声音接连响起,五座库房的门就此全部打开。
这边库房的大门刚刚打开,那边众人已经合力推拉着大车到了门口。
五个库房,里面所储存的东西略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都是粮草和军辎。而他们却并没有任何偏颇,每个库房都一视同仁,四辆大车进到库房中之后,草料暂且不管,弓弩箭矢盔甲等等军辎也是暂且不顾,这些东西无需太过用心,只是扔了一些用油浸过的破衣烂衫,一会儿之后肯定不会令人失望。
最主要的,还是那些粮垛。若是烧起来之后,粮食这东西很是难以扑救,可若想将其引燃,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倒入用芦席围成的大垛中,令人颇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现在时间可是非常紧张,因此也根本没有闲工夫去试行、去钻研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大车之上不是有桐油吗,打开塞子之后,干脆连桶带油一股脑地扔到了粮垛上去。
粮垛上的油桶尚未倾尽,这边就已经在点火了。也是浸过油的破衣烂衫,点燃之后,粮垛周围放一些,粮垛上面也扔上几件……大火就这么燃烧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看着五座库房都已经被点燃了,这些纵火者就开始大声地喧嚷起来。
大门处的那些看守们,注意力可以转移到这里来了!
来救火吧,反正都是浇透了桐油,切得救一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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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虽然领崔大人已经被一剑穿喉,可听到、看到库房那边着火之后,那两百多名看守还是下意识地要返身回去救火。
可就这时候,就听身后“嘣嘣”、“嘎嘎”的机括之声连连响起,“嗖嗖”的弩箭在自己的身边和头顶不停地飞过,旁边更是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地……我地个娘唉,这到底是要救火还是救人啊?!先别管那些了,逃命要紧吧!
这些看守本来就是几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此刻身边不时有同伴中箭身亡,还有鲜血溅出,而头领又已经殒命……没有了长官的呼喝约束,他们就更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了。
好在身后弩箭的追击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停止了,而且听动静也没有追兵从后面跟上。人家可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要是追的话,也早就追上了……可,他们刚刚要大喘一口气,没想到后面没有骑兵追过来,但迎面却又“哗哗”地杀过来几十人的骑兵。
这些骑兵可太狠毒了!
他们既不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