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飒爽认真地端详着嘉怡,雅致而乖巧的模样,该是配上一脸幸福阳光的笑才对的,可是此时,她的脸上却只挂着憔悴和烦恼。
凭心而论,嘉怡与诚凯一直都是以两个个体存在于飒爽的心中的。
她与诚凯的过往,她对诚凯的淡漠,并不代表着,她便对嘉怡刻意的疏远。
相反,仅有的几次在秦家的交往后,她喜欢上这个单纯的姑娘。
她从不希望那些绯闻对她造成伤害。也不希望自己和诚凯的曾经让她感觉到失落。
“飒爽姐。”飒爽回过神来时,嘉怡已经收回了目光继续将脸转向洗碗盆,青葱的手指划过细瓷碗碟的边缘,“ken对我……”
她的话顿了顿,飒爽看着她的手微微握拳,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又像是在思索着用词。
飒爽的目光则落在她的手上。
那样纤长的手……
听浩然说起过,嘉怡是大提琴家,那样的手指拨动着琴弦时,不知会奏出如何的美妙旋律。
“我们从来不能像你们这样。”飒爽正走着的神,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收了回来。
她望向嘉怡,却在那一刹那,看见她的眼底有东西落下,晶莹的,透明,打在满池的水中,溅起一朵小小水花。
飒爽惊住,脑中各种思绪渐起,既有莫名,也有怜惜,更多的是诧异。
为什么会哭?
耳边是客厅那边电视的声音,还隐隐有他们聊天的声音,还夹杂着嘉怡隐隐的啜泣声。
飒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安慰还是沉默,才能不再伤害她的心。
哭泣,是因为他的冷漠,也因为他的平静。
恋爱中的女孩,谁都是茫目的。
他可以不是最优秀的,他可以不是最英俊的,但是他却不可以不是最温柔深情的。
若是一腔柔情空付,只换来淡然相望,谁又能长此以往,坚守一方。
“他很平静。”飒爽仍想,嘉怡则开始说话,“或者可以说很淡然,或者,冷漠。”
飒爽的心一跳,冷漠。
“我在他的眼底里几乎看不到深情和温柔,虽然他跟我在一起,总是笑着的,温暖文雅,但是那不是爱,我明白。”嘉怡继续说着话。
飒爽则觉得心跳加速起来。
“飒爽姐。我不知道那些新闻那些报纸那些照片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有一个人,却不是我。”嘉怡的声音有些断续,“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是你,我也不会幼稚地怀疑你和ken还有什么?我相信你,因为我相信哥哥。我相信你,因为我相信你看着哥哥的眼神,那是爱情,我明白。而在爱情里的女人,心底是不可能容下第二个男人的。”
飒爽望着她,半晌,才低下脸来看向自己的掌心,掌心微疼,指甲嵌进了掌心里,泛白的甲印,清晰可见。
“我只是不知道该告诉谁。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我却离不开他。甚至……”嘉怡咬着牙,却又停了下来,像是有难言之隐。
“嘉嘉。”飒爽上前一步,止住了她的话头。
她不想再让她说下来,有些话,以为说出来会是解脱,可是,又有谁想过,这些说出来,便得逼着自己正视他,那时,也许只能徒增痛苦。
飒爽搂过她的肩。“没事的。”
没事的。
飒爽说完,觉得自己的这句话真是苍白无力到极点。
没事。
怎么会没事。
爱了,却没有回应。
找不到解脱,无法救赎。
飒爽突然觉得嘉怡就像是那年的自己,虽然她温顺,她刚强,却是一样的固执,固执地爱上同一个男人。
嘉怡伏在飒爽的肩头轻轻呼吸,应该是在抽泣吧,却仍安静得只像是在呼吸一般。
这样一个女孩,温柔得让人心疼。
飒爽咬着牙,抬眼望去,再次与浩然的目光相对。
他只这么看着她,一脸平静,像是早已知悉了她们之间交谈的一切,他只这么望着她,飒爽便觉得无比心安。
像是自己的身后永远都有一座靠山。
累了,倦了,受了伤时,都可以回来靠一靠,坐一下,然后便又充满了斗志,杀将出去,再去成就自己的一片天地。
洗碗的时间太长,客厅里,浩然的妈妈终于忍不住起身过来。
外间的大小人物都等着她们俩人出去一起吃水果。
听着脚步声靠近,飒爽轻拍她的背,嘉怡这才直起身来,细看时,那眼底竟无一丝泪迹。
她转过脸去继续洗着剩下的碗,飒爽也认真地擦拭着上面的水滴,一切都平静得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好容易收拾完那些,飒爽提了垃圾袋,“嘉嘉,你先去吧,我把这袋垃圾拿到院外扔了。”
打开侧门,夜风寒凉地扑面而来。
飒爽踏出一步,便见那梧桐树下,斑驳灯影里站着的那个身影。
他望着她,像是知道她终会提着那袋垃圾从那扇门里出来一样。
他的指间夹着烟,飒爽就这样看着他,甚至认真地想着,他是不是指着抽烟的理由才走到屋外来的。
只是,他的目光早已经不同。
不再像刚才一般淡然无谓,而是灼灼逼人,竟比过那高高的路灯,璀璨的星光,直直逼进飒爽的眼里。
“飒爽。”遥遥的声音传来时,竟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飒爽只觉得手里提着的那袋东西竟突然间沉重起来。
她只是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