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真人见坤元谢绝己意,忙分辨道:“掌教如何不知?我昔日所学皆非正道,蒙真人赐下上清茅君道法,修习日浅,且又驽钝,未有大进,然于我心境确是翻天覆地、大异旧时,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华山派多非正道贤良,已是积重难返,于我而言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当机立断,拜在五台门下,旦夕聆听真人教诲,便是做个记名弟子,也是心甘情愿,还望真人不看在前世交情,也怜我一片赤诚,答允了吧!”说罢离席欲拜。
坤元不好托大,也忙上前止住道:“老烈火,你这就着相了,自古不论佛道,修行最重修心,所谓一心清净,万念不生,神灵自来,况且各人因果各人偿。你在华山也罢,在五台也好,只要谨守上清教规,何处不可修行?便是华山派你那些弟子门人,没了你的约束,越发胡为,到头来一切罪过你岂能推脱?不如早回华山,将门下弟子次第裁汰,那些可看造就的,悉心指教,愚顽不化的,或是剪除兵解,或是逐出门墙,将你华山一振新风,此中福报,不可胜量。也为我等昔日旧好,树个榜样,如此岂不两全?”
烈火真人被坤元说得无法辩解,哑然无语。
许飞娘也不住劝解。红发老祖也道:“老烈火,你就别执拗了,非是掌教真人不愿大开方便之门,只是弃派而投,快活了你自己一人,连累旧日弟子不说,也于五台派多有不便之处。那些个别有用心之辈,还以为是赵掌教威势逼迫我等所为,徒增话柄。我看不如就如掌教真人所说,只要能守上清教规者,便是上清截教门人,至不济没有名分,也算个私淑弟子。教下各派,自有分野,互不隶属,又同气连枝,岂不便宜?”
极乐真人一听,呵呵一乐道:“红发道友所说,倒也上佳,一教多派,各自修行,既能将世间万千散修之士齐心协力,又可免得引发物议,遭人嫉恨,确是两全之选。便是我之所学,根源皆在上清道法,虽然昔日作了青城教主,可依旧是截教弟子。”
向来门派之划,并无多大区隔。便是所习道法源出同门,年深月久,在异地开府建牙,也另成一派,为宗作主。是故同修太清道法的除峨眉外,还有天蓬山灵峤宫一处,不少散修如瑛姆大师等也算是太清门人。玉清阐教除昆仑祖庭而外,武当派也算是所学同源,所以当年心明神尼才将掌门之位让与昆仑派的半边大师,这也是一桩重要的缘由。
只是千载而下,教派不再分明,可一派而学数教,也有一教之下,分析数派。总体而言,教以经义、心法而立,派以府邸、门人而定。
红发老祖之提议,极乐真人之倡导,在座不少旁门宗主、道门散修,俱是觉得大为有理。纷纷出言赞同。
陷空老祖也是一方豪强,叫他拜在五台门下,也难拉下这个脸面,但是与五台派平辈而处,同为上清截教弟子,自无不可,当即欣然接受道:“这般处置实在妥当,我陷空岛一脉愿意遵守上清道规,与五台同为截教弟子。”
天师派教祖天灵子也是十分赞成:“我这个天师派说来也是修习上清道法的,只是一向偏居西南一隅,世人多以我为旁门,今日恭逢五台盛典,方明白根源,自然愿回归截教门墙,恪守上清道规!”
除此之外,麻冠道人司太虚、金针圣母、红花姥姥、凌虚子崔海客、明夷子、大呆山人、明珠禅师等散修也出言赞同。
极乐真人又道:“诸位道友看来无有异议了,不过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等虽说都是截教弟子,各有门派,可是还要有个掌教方好。我看这掌教一位,非五台派赵道友莫属。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轰然赞同,坤元忙止住道:“小道才疏学浅,万难担当。以我之见,极乐真人道行高深,大荒二位前辈也是前辈真仙,便是陷空道友、天灵子道友等也远胜与我,掌教一位还请另寻高明,于我是万万不能的!”
烈火真人听罢,大声叫道:“赵道友此言大缪,极乐真人、大荒前辈确是道行高深,毋庸置疑的,可如今上清圣人真容降于五台望海峰上,道友又得了道藏真传,身份非同小可,日后道果大成,无可限量。除你而外,何人有此德能,担此重任?”
陷空老祖、天灵子等人齐声赞同,固请不止。极乐真人与大荒二老也是不住劝进。坤元只得道:“小道是不愿担此虚名受累的,只是为了我上清诸位道友,愿意分忧解难,不过这掌教之名是万万不可的,不如便唤作上清祭酒、截教总召,作个主盟之人,另外延请德高望重之前辈为长老,同商大计,如此可好?”
当即诸人不再为难,定下了坤元乃为上清截教祭酒,极乐真人、大荒二老、陷空老祖、天灵子、烈火真人、麻冠道人司太虚、金针圣母、红花姥姥、凌虚子崔海客、明夷子、大呆山人等为长老,其余如明珠禅师、蓝髯道人姬繁、阴阳叟司徒雷,紫云宫主等自度行辈功行,无法比拟,只暂时记名截教门下。
晓月禅师见状连连礼赞道:“老衲所学,皆在太清道法,虽可道法互为参详,毕竟不是截教路数,不过虽非同教门人,也是三清弟子。彼此交好守望,也是应该的!”
不夜城钱康夫妇、昆仑弃徒阴素棠、赤城子皆是玉清阐教一脉,闻听也随声附和道:“老禅师所言甚合我意,还望赵掌教海涵!”
坤元笑道:“理当如此,便是如毒龙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