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安宁沉默的时候,马路旁听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上的男人,带着墨镜,望着对面的那个女子,以及,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她总是这样,身边总是有无数的男人,就好像是一只花蝴蝶一般,在不同的男人之间跳跃,最刺目的,是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的肚子,证明着,她即将为人母,她的人生,沒有他,却还是那样美好,她,毁了他的人生以后,却还那样好。
江墨寒,江楚帆,从來,都是同一个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楚帆这样告诉自己,他为自己改名,江墨寒,从此,开始不同的人生,知道林安宁的消息后,他犹豫了两天,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个女人,跟自己再无瓜葛,她,不值得他任何的留恋和不舍,可是?他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來到这里,可到了这里,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江楚帆突然感觉到一种失落的愤怒,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好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林安宁转过头看向那辆车子,但唯一能够看到的,便只是一个渐渐模糊的车影,林安宁心中,好像有某个角落突然疼痛起來。
“安宁,你怎么了?”此时,景田玉依旧单膝跪在地上,手中托着的,是能圈住幸福的戒指,戒指的样式有些老,黄金上,镶着一颗红宝石,看起來,有些年头了。
“我沒事,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简单的一句话,很明白地拒绝,不过,却在景田玉的预料之中,这场求婚,舆论的制造,原本就只是个开始而已。
“总经理,我想请个假!”被景田玉这样一搞,林安宁已经完全沒有了上班的兴致。
“好!”景田玉站起身來,点头答应。
原本欢快的气氛,到了现在,也是荡然无存了,毫无疑问,林安宁的拒绝让很多人都來了火,这样优秀的总经理,她凭什么不要。
林安宁此时沒有心情去想这个,她再一次,陷入了对江楚帆的思念之中,是有多想,他还在,他可以看着他们的孩子,一起长大,那样子,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单亲家庭的孩子会不会不幸福,那样子,她也永远,不用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要不要让别的人,來代替他的位置,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家。
如果,他还在,多好,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沒有如果。
永不存在的,如果……
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林安宁挺着大肚子,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七个多月的身孕,这样走着,似乎太累,可是?林安宁却是丝毫都不觉得。
已经很久很久沒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样强烈地去思念他,这么强烈的感觉,他已经离开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地爬满了整张脸庞,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林安宁终于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就这样,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來。
“宝宝,让妈妈软弱这一次好吗?就这一次,妈妈保证,以后,妈妈会很坚强地去保护你!”林安宁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商量着,从她怀孕以來,她都尽量让自己快乐,她要让她的孩子感觉到,他有多重要,她因为他的到來,有多欣喜。
可是?扛不住了,真的扛不住了,好痛,好苦,好想哭一场。
林安宁的哭声,从最初的小声的哭泣,到后來的,嚎啕大哭,现在,她再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的仪态,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在这个城市,她林安宁这样渺小,仪态这种东西,有怎么样,沒有又怎么样呢?
景田玉从头到尾,都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看到了她的哀伤,看到了这个女人第一次濒临奔溃,他沒有出來,这个时候,他知道,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他心疼她的痛,但他不后悔用这样的方式逼她接受现实,因为,沒有人可以活在过去。
林安宁依然在哭,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间洒落下來,腿上的裙子,沾湿了一片,此时此刻,脑海里,满满占据的,是关于江楚帆的记忆。
等到林安宁的哭声终于慢慢地小了下來,景田玉走了过來。
他递给她手帕:“对不起,是我造成你的困扰了,先擦擦眼泪吧!”
林安宁看了景田玉很久,终于还是接过了他的手帕。虽然,是他让自己再无法自欺欺人,可是?江楚帆死了已经是事实了,这个事实与别的人无关,是自己,害死了他,她沒有权利,去怪他,这么些年,林安宁渐渐学会,不去迁怒他人。
景田玉挨着她坐了下來:“可以跟我说说他的事吗?”
林安宁沒有想到景田玉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个,愣了一会儿,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终于决定放开自己,跟别的人,讲起他们十年的纠葛,那段故事,在她的心里放了那么久,故事的最后,是她永远都不想再次想起的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想,又能如何。
“他沒有抛弃我,他只是不能陪着我了!”林安宁淡淡地开口,可是?开口之后,她才发现,她再一次,自欺欺人,沒有抛弃吗?不能陪伴了吗?如果真的还在人世,他也不会想见到自己吧!自己对他而言,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最毒的女人。
景田玉沒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说下去,他从來都是个聪明的男人,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沉默,他将它把握得很好。
林安宁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但她,不想停下來,讲出來吧!只有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