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何以宁?”
“这是二秀啊,是。。。”季嫂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说:“是您的小姨子。”
只是这样吗?为什么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会抑制不住的痛,就好像这个人已经在我生命中存在了很久很久,触及到的时候就会很疼很疼。
我推开一间房门,这是个很小的浴室,浴池贴地而建,好久没有人用过了,但里面的水是新鲜的,上面甚至飘浮着粉色的花瓣。
我望着这里,好像有记忆的碎片在脑中汇聚,但是怎么也串联不起来,我蹲下身,手伸进冰凉的池水,感觉到那种沁入骨髓般的冷,一种渴望被拥抱的薄凉,我在这里,是否拥抱过谁?
后院有一个巨大的水车,终年随着水流而旋转。
我爬上去,坐在上面远眺,风从耳边呼呼而过,好像有两个人在喁喁交谈。
其中一个用着动听如乐的声音说:“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他没读过什么书,自小就在毒品窝里摸爬滚打,听到她忽然念出一首诗来,有些孩子似的问:“什么意思?”
她淡淡一笑,“不告诉你。”
他也低笑出声,“何以宁,你变坏了。”
那时的时光那么温柔,就好像近在咫尺,是我吗?那个说话的人是我吗?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记忆的片断再次溜走,耳边只剩下她浅浅的笑,“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脑中忽然浮出一个名字,何以宁!
她是谁?
我坐在水车上良久,直到下面有人喊,“尊爷,有批货到了。”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手下的一些元老一直在打理着生意,我看到面前堆积如山的毒品原料,没有感觉到熟悉,相反却是陌生。
“尊爷,您都不记得了吗?”阿晟,这个我当初最得力的手下,他看着我的目光是急切的。
我摇着头,“对不起,不记得了。”
阿晟惊讶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怎么了?”
他叹息,“尊爷,您以前从来不对别人说对不起,也很少笑的。”
“多笑不好吗?”
小萌说,我应该多笑的,因为我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阿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拍拍他的肩膀,“这里的东西就交给你吧。”
他急了,“尊爷,您要去哪里?您要扔下我们这些兄弟吗?”
我望着他身后那些期待的目光,同时,我也想起小萌糯糯的耳语,“石生,别离开我们。”
比起萧尊,我更愿意做石生,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你会把他们经营好的,如果你不想做的话,就解散了这里吧。”
“尊爷。。”阿晟不甘的还要劝说。
我向他摆摆手,“别叫我尊爷,我是石生。”
我回到了那个小屋,老爷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萌也到了该开学的日子,她一边看我,“石生,你真的不回去吗?”
我点点头,随手拿起她的一本书来翻看,“你们学校收我这么大的学生吗?”
她哈哈笑起来,还是个孩子,偎依在我身边,“我教你就好。”
“我去送你吧。”
她眨眨大眼睛,“真的?”
“真的!”
“太好喽。”她欢呼的搂着我的脖子。
小萌的学校在a市,她今年刚读大一,还是个新生。
坐车来到这座城市,我对它的一切都很陌生,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但我知道,我一定来过这里,很多次。。。
“石生,我们中午吃kfc吧,我馋很久了。”
“好。”
坐在她说的kfc里翻出一大堆优惠券,“你等一下,我去买。”
我掏出钱递给她,她想了一下还是拿去了,“好吧,这顿饭你请,算是你的人把爷爷打伤的赔礼。”
我说:“对不起。”
那件事,我依然内疚,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特别是老爷子和她。
她突然笑着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石生,你太可爱了。”
她转身去排队了,我摸着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摇头失笑,“孝子。”
午后的阳光很暖,透过玻璃窗金子一般浮动在空气中,我支着下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对面一家小小的饰品店,有一个女孩儿背对着我在挑选东西,她很瘦,背影也很纤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几乎齐腰的长发。
她买好了东西缓缓转过身,只是一个侧颜却让我心跳如擂,仿佛红尘中的惊鸿一瞥。
我想也没想的冲出大门,当我穿过马路来到那家饰品店前,早就没有了那女孩的影子。
我问老板她刚才买了什么。
老板说:“一个吊坠。”
他又补充,“这姑娘很不错,也不讲价,说是买来纪念朋友,对了,她是个孕妇,听她说是双胞胎。”
我怔了一下,“什么吊坠。”
他拿起一个铜制的小牌子,指着中间空白的地方,“这里可以给你免费刻字。”
“她刻了什么字?”我的声音已经开始焦急发抖。
老板没加考虑,“尊。”
尊?!
“石生。”小萌找出来,担心的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突然握住她的肩膀,激动的说:“小萌,我想去找一个人。”
“啊?”她惊讶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