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比茨,你干什么?”
娜诺卡原本也被提尔比茨的异状给弄的失了分寸,可是看到她突然袭击自己的父亲,立刻急了起来。也顾不得太多,娜诺卡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一阵机括声后,魔杖再次变形成了当初见过的权杖造型。
娜诺卡已经认真了!
“夏鲁鲁……说好的永远不丢下提尔比茨一个人……”
“停下,娜诺卡。”辛洛斯忍受着肩膀上的剧痛,制止了快要被急死的女儿。辛洛斯轻轻的拍打着提尔比茨的后背。完全不理会肩膀上不断流下的鲜血,小声的在因为某种恐惧而颤抖着的女孩耳边呢喃着。
提尔比茨嘴上越用力,辛洛斯的神色就变得越温柔。
“嘶……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们的。我可爱的孩子们……”
……
时过境迁。许多美好的记忆都在辛洛斯的脑海中褪去了色彩,变得不再鲜亮分明。偶尔回忆起来,也只是一场叹息。但是有些东西,却始终未从辛洛斯的心头离开。
比如某个高中时候玩过的游戏——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之下,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而一旦回忆起那个游戏。夏鲁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那个劝他一起玩这个游戏的朋友打一顿。
本来的话,他看着游戏简介上的“战场和少女,鲜血和玫瑰”,还以为是那种率领千军万马,然后在疆场上纵横驰骋的大作。在其中,他们可以以弱胜强,也可能被弱者翻盘。他们会为了战争中的小小战果而欢呼雀跃,也可能因为其中的某个小小挫折而垂头沮丧。
但是那始终都是属于男人的游戏,男人的浪漫。尽管痛苦,尽管满身疮痍。但是他们却绝不会后悔。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刀断剑折,鲜血横流,方显男儿本色。
因为这是男人的游戏。
神特么进去以后才知道,全是假的。燃烧的鲜血还未沸腾,就已经化成了狗血喷出了喉咙。
这特么根本就是一个养成小女孩的游戏。麾下的确是有千军万马,还是动不动就上万吨的大型战舰——虽然都是身娇体柔的小女孩。
玩家说的好听点,那叫都督。但是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保姆。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镇守府,为那群嗷嗷待哺的小笨蛋舰之精灵做饭。偶尔还要为这群笨手笨脚的小家伙洗洗**什么的。
一开始玩这游戏的时候,夏鲁鲁可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吃了不少的亏。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但是在某种心情的作用下。他始终坚持了下来。最惨的时候,镇守府中资源耗尽,夏鲁鲁甚至不得不亲自动手,为小精灵们补衣服。作为一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青年,其中苦楚可想而知。
只是看着她们傻里傻气的胡闹。看着她们一点点的成长,和她们一起度过难关,整个人都好像得到了最大的治愈。
看着她们从一个小萝卜头,长成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少女……或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
事实上,到了游戏的后期,夏鲁鲁已经没什么追求了。镇守府中的资源早已撑爆了仓库,但是她们依然每天都坚持着出港寻觅物资,不管刮风下雨。而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她们也会咬着牙按时回到港口。
因为她们知道,一个穿着白色海军元帅军服的男人,会一直等在镇守府的门口,等着她们回来——不管外面风暴有多大,不管等多久。
一切本来都很美好,精灵们一个个的戴上了婚戒。而原本是对手的深海舰队,也渐渐开始向着都督吐露出她们的心声……
然后夏鲁鲁不玩了。
……
好像意识到自己下口太重了,提尔比茨双眼含泪,小口小口的为辛洛斯舔舐着肩膀。女孩的舌头软软的,柔柔的,像只小猫的爪子一样,轻轻的挠着辛洛斯的心。
“对不起,都督……”
提尔比茨哽咽着,努力的想要让都督肩膀处的鲜血留下来。只是不管她如何努力,辛洛斯的伤口却始终不见好:“对不起……提尔比茨好怕……提尔比茨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自从都督离开之后,镇守府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资源。而没有都督的许可,我们也不能跨海出击。但是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干,为了维持舰体,我们依然要消耗资源……镇守府里堆积如山的资源被慢慢的耗尽,而一直等不到都督归来,俾斯麦姐姐就自己走进了分解室……”
“我还梦到……俾斯麦姐姐说,她相信都督永远不会忘了她们,只是因为某件事情被绊住了脚,一时之间回不来。只是如果她这辈子注定无法再次见到都督。那么她希望,至少更小的孩子们能够坚持到都督回来的那一天……下辈子,她仍然希望能够在都督手下效力……”
当初的戏言,却被这些孩子们当成了一辈子的誓言。老头子当年在世的时候就说过。男人是不能随便发誓的。现在想起来,才明白不是老头子畏惧誓言,而是怕伤了那些愿意相信他的人的心。
把提尔比茨伤成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提尔比茨自己。因为那可怕的梦境。而辛洛斯又连续好多天都没来看她。心事重重又找不到人搭话的提尔比茨,精神状态有多糟可想而知。
最糟糕的是,辛洛斯的突然离开并非没有前科——多年以前,他便是这样,早晨目送着小家伙们开心的离去,但是晚上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却始终见不到都督的踪影。